青禾大惊失色,条件反应般的窜起一把扯住锦被,却听那人低语道:“快走”。她这才瞧得真切,原来竟是多日未见的五皇子萧喆。
青禾迷惑不解道:“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原来崔羽已嘱咐过她和鹿儿,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只能称萧喆为‘公子’,她们也不得例外。
萧喆低语回道:“来不及解释,也不用收拾了,赶紧跟我走。”说完抱起月依转身便行,青禾无奈,只得一路相随。
他们快步走出院子,从后门悄然而出。青禾见后门上早已备好了车马,刚刚在小厨房里伺弄汤水的鹿儿正十分惊惶的站在马车边,一见着她,立刻欢喜喊道:“青禾阿姊,我在这里。”却被身边一人呵斥,显见得是叫她小声些。
他们上了马车,萧喆将月依轻轻放好,见她面色平静,犹自睡的香甜。他不敢多待,跳下马车后嘱咐青禾和鹿儿道:“你们一路小心,照顾好你家公主,放心,很快会有人接应你们。”
青禾从窗帘里探出头道:“公子,究竟出了何事?我们要去那里?”谁知萧喆已转身入院去得远了。
马蹄声起,这几匹马儿跑得好快,顷刻间已奔出好远。
不知何时,夜色更浓,崔羽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姑娘不必担心,我们公子也是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原来那赶马的人中便有崔羽,青禾这才放下心来。崔羽身手不错,为人也正派些,青禾一直这么认为。
不知行了多久,青禾和鹿儿在不停前行的马车里,渐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她们醒来,青禾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宽敞的大床上,而鹿儿则躺在她身侧骨碌碌的转着眼睛。
青禾一惊跳下床道:“这是那里?”鹿儿也爬起来呆问道:“这是那里?”她们四目相对后,青禾又突然想起,大惊道:“公主呢?”鹿儿也惊慌失措道:“公主呢?”
好在她们很快找到了她们的公主,只见月依正在里间的一张秀榻上安睡着呢,二婢这才放下心来。
“这儿究竟是那里?他们人呢?”青禾有些茫然的问。鹿儿想了想道:“姊姊,我刚才听到外边有车马上,要不出去看看?”青禾依言走到外间,拨开窗帘向外一瞧,只见窗外是一条繁华的集市,此刻熙来攘往,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正瞧着,忽然敲门声起,鹿儿打开房门,却见一位老妇托了食物进来,她颤巍巍的将食物放在桌上后道:“姑娘们,饿了吧?赶快洗洗吃点东西吧。”又道:“你们主人的一应物品,我都收拾好了,待会给你们送上来。”
青禾忙道:“婆婆,这是那里?他们呢——就是同我们一起来的人呢?”
那老婆婆答道:“这里是客栈啊,我和我孙子开的客栈……跟你们一起来的两个年轻人啊?他们走了。不过你们放心,他们已付了钱了,付了老身整整一锭金子呢,所以你们就放心在这住吧,有什么需要只管提。”那婆婆说完也不等她回话径直走了。
青禾无奈,只得同鹿儿胡乱吃了几口。
不一会儿果然来了位店小二模样的小伙子,送来了她们在驿馆落下的一应洗漱衣物,还有月依的药品药膏等物。青禾便同了鹿儿一道,用心的伺候了月依汤药饮食衣物等事。
接连过了几日,一切都是如此循环往复,那老妇同那小二日日送了汤水食物药品等过来后就径直离开。
青禾渐渐不安起来,她几次想出门走走去四周打探一下,却都被那老婆婆阻止了,每回她都言之凿凿的道:“姑娘,你不能出门,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婆婆我一声,老婆子什么都为你们办好,这可是送你们来的公子吩咐过的,他们说外面是非多,你们不能出去被人瞧见。”
青禾无奈,只得退回房里。可她心中却越发质疑:究竟出了何事连房门都不能出了?难道大汗果真要取了公主性命么?这不可能,公主好歹也是他们正式册封过的名正言顺的柔然二公主,平日里又没出过什么错处,难道就因不能和亲便如此恼恨她么?……不会,大汗一向还是很喜欢公主的,就算可敦娘娘对公主时好时坏的但也总不至于要置她于死地,更何况就算她真动了什么心思也没那么大实力来追杀公主,所以如果并不是大汗和可敦娘娘要对付公主,那么柔然就不会有人对公主不利。可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萧公子故作神秘?那公主现在岂不成了他的鱼肉?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青禾越想越怕却没了主意,她也不敢找鹿儿来商量。因为她知道鹿儿这丫头人如其名,胆子极小,如果跟她说了什么不但不会对事情产生助益,反而会吓得她惴惴不安露了声色罢了。怎么办?怎么办呢?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青禾一天比一天焦急,唯有日日祈祷月依早日清醒。
如此过了大概五六天后,崔羽总算回来了,他一见青禾便满脸疲倦道:“赶紧收拾一下,跟我走。”
青禾忙道:“崔将军,这次你一定要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否则我不走,坚决不走,就算死也要也死的明白。”
崔羽无奈道:“有人一直在追杀你们,本来这地方很安全,可是对手好生厉害,这么快就找来了,赶紧走吧,他们已经开始搜查,很快就会搜到这里的。”
青禾心中砰砰直跳,不知何故竟十分相信崔羽的话。她不敢耽搁,同了鹿儿一道扶了月依出门上车,任由那崔羽伙同另外两位一脸严肃的劲装青年驾驶了车马而去。
马车一路向南,行了约莫半日的功夫。青禾挑帘向外张望,只见马车正行驶在一条平坦宽阔的大道上,大道周围满目苍翠,树木高耸,枝叶葱葱……青禾十分惊奇,她在柔然还从未见过如此景致,也不知这是那里。
她放下帘子,见公主依旧睡的香甜。她额上的青肿已消的只有谈谈的一点浅印,如果不去细瞧已有些看不出来;她的面色也日渐红润舒展,想来昔日的忧愁苦痛也快消散的差不多了吧。公主,你快点醒来,快点醒过来吧,只要你醒了我们就有主心骨了,再也不必如此担惊受怕了…….青禾正默默祈祷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