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选了一家法国餐厅。他点了意大利面，佐伊只要了一份水果沙拉。
水果沙拉端上来，她也只是象征性地扒拉了几口就放下叉子。然后从包里拿出一盒药，用柠檬水喝下去。
黎明看着她一系列动作如鱼得水，惊讶的目瞪口呆。
“干吗那样看我，怎么，心痛了？”
“没听媒体说你病了，为什么喝药？”
“我身子弱，这是鱼肝油。为了减肥，我一般吃的很少。就这样。不过照你的意思，你查过我？”她在撒谎。
“是，查过。为什么关于你的词条寥寥无几，为什么我会觉得你很熟悉，让人忍不住想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还能是谁，我是佐伊啊。那是我的词条，我想让人们看到什么就放上些什么，比如我的美照。我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我就藏起来，比如我的恋爱史。这有什么奇怪的？怎么，你想了解我？”
“我是为了游戏的公平性。你对我了如指掌，我却对你一无所知。”
“西方不是有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吗，这样吧，我也给你一个佐伊版本的一千零一夜。从下次开始，我们每一次约会，我都告诉你一些关于我的过去。怎么样？”
“好。”他的回答慷锵有力，就好像他对于未来的命运还那么懵懂无知。
经上次佐伊撇开小波独自叛逃一事，小波这个人吃一堑长一智，无情地出卖了佐伊。对待这种没良心的盟友，小波也不再心软。
待到小波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描绘完那天佐伊逃跑全部经过之后，琳达眉头紧缩，说：“看来不用终极武器是治不了她了。”
于是佐伊去华耀拍宣传照那天，琳达穷尽所能，她认识的所有媒体朋友，说得上话的说不上的几乎都来了。等同于昭告天下她佐伊要去华耀科技拍摄，这样媒体一定会一路跟踪。倘若这次佐伊还叛逃，那就相当于让媒体只看到了她进去，却没看到她出去，到时候她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所以，琳达这一招，是堵了她所有后路。
不止这些，有了媒体的幌子，琳达还明目张胆地在她身边塞了3个保镖。说是保护她，其实啊，就是看着她。
琳达正风风火火地跑前跑后收拾家当，一会儿说带上自己的摄影团队，一会儿又让造型团队也多带些衣服，一会儿又说化妆师也得用自己。总之，她是恨不得把整个team都搬过去。
佐伊倒是一身轻松，被小波和3个彪形大汉围着，气定神闲地刷手机。
就这样她的眼珠子还是滴溜滴溜地转个不停，一刻也不消停。
佐伊扶着椅子作势起身，小波把手臂横过去拦住她。
“佐伊姐，琳达姐说了，你哪都不能去，就等着去拍摄就好。”
“我不乱跑，我渴了，我去买杯喝的。”
小波给了保镖一个眼神。保镖不知道从哪里抽出几张花花绿绿的纸，奉送到佐伊手里。
“这是附近茶品店的单子，佐伊姐想喝哪个尽管吩咐，保镖立刻去买。早就料到你可能会玩这招，以防万一，琳达姐还准备了附近蛋糕店的菜单。你要是饿了，只需说一声就好。不必亲自去。”小波板着小脸说。
佐伊气闷，挥了挥手，说：“算了，我不饿。就一杯卡布奇诺吧。”
前两天，华耀的新游戏正式发布。今天是佐伊带着团队去华耀拍摄的日子。她穿过华耀的走廊，后面跟着她的整个摄影团队，领头的是走的雄赳赳气昂昂的琳达大妈。
自从那天上官谷替她发声之后，华耀当即和她签下了近几年所有游戏的代言。其他杂志的签约紧随其后，纷沓而至。那些早些和佐伊毁约，拒签她的公司悔青了肠子，成天围在琳达周围摆尾乞怜，他们的下场自然毋庸置疑，那就是直接被琳达大妈无视。
经此一战，琳达在业界的声望更是无人能敌。佐伊自然也跟着沾光，曾经那些对她出言不逊的女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藏起来，总之很久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随着佐伊走进片场，华耀的工作人员很快凑上来。
“佐伊来了，场地、道具我们已经都备好了，你先休息一下吧，准备好之后，随时可以开拍。”
说到工作，小波眼睛自带放光，忙着去安排场地和道具，她认真起来，务必是一个角落都不忘记检查的。
佐伊用作为艺人一贯打招呼的方式半鞠躬问候了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琳达给她搬来椅子，化妆师里森再次上前补妆。佐伊闭着眼睛，保持着以往的化妆姿势。看不见周围的人员走动，但是她听到似乎是有一个华耀的管理人员走了过来。因为琳达刻意换上了官方而又不失礼貌的腔调，和对方委婉地高谈阔论以后要如何如何合作愉快，期待更深远的合作，此次合作能给对方带来怎样的互利互惠，又怎样恰巧满足对方最大的既得利益。
里森也已经混成了老油条，一边听着老搭档琳达的胡侃，一边脸不红心不跳地给佐伊化妆，手都不带打颤的。
佐伊实在是忍不住了，打断他们：“大妈，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呀！死丫头，我都是为了谁，上次你闯的祸，我还没跟你好好算账呢。要不这次我们之间直接来个干脆利落的了断好了，嗯，把你从出道到现在的事都翻出来，咱们好好捋一捋，怎么样？”
佐伊没骨气地秒怂，举双手投降：“是我唐突了，冒犯了琳达大妈，大妈，您继续，接着说，别停。”
“佐伊？”那个管理人员喊出了这个名字。
他的声音让佐伊再次穿越回到那个酒吧喧嚣燥热的夜晚，他的笑恰到好处，声音磁性十足，他说：“华耀科技，黎明。”
她几乎是从椅子里窜起来。
“好巧。”他勾起唇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在窃喜。
“不巧。”她说。
“怎么说？”
“虽然是不同的公司，但是你的老板是上官谷，我的老板勉强也算上官谷一个，百分之五十的巧合，只要再加上哪怕百分之零点一的努力，就能超过半数，你和我之间又会多一次美妙的相遇。”
“那么我们之间是谁先迈出这零点一步的呢？”他略带挑衅地眯起眼睛。
“这一次貌似看起来是我呢。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下一次该轮到黎先生也稍微努力一下，推进我们友谊的巨轮再往前迈一步了。”
“也不知道是你的轻描淡写还是事实的确如此，反正，听起来不是很难。或许下一次换我，也未尝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