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渡口的第无数个岁月,静默以待的每一天里都有舍离和亭东的陪伴,不念每天和潜宜商讨一些关于拯救上一任狐后的事,这一天的太阳是一样的升起来的,而渡口外那身着白衣的少女已经等待了两天两夜,她一直在渡口外走来走去,我曾试图叫她进来,都被她巧妙的躲开了。
第三天的月色澄澈,我推着舍离的小船,舍离开心的一直笑,白衣少女突然出现,对着舍离做了一个鬼脸,舍离楞了一下,我也愣了一下,她反而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问她:“你应该是怨灵吧,你知道的,你已经死掉了,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们可以帮你完成。”
那个女孩歪着头突然笑了一下说:“君之怨恨,愿为消之,你们是地狱少女吗”我无奈的说“这里是渡口。”
女孩笑了说:“好了,你我相识缘分一场,我叫连琴,当然这是我笔名,我的英文名字叫yuki,你叫我什么都可以。”
我扶额微笑说:“我叫宋青,你现在可以说出你的愿望了,我可以帮着你完成一二。”
连琴说:“有的愿望是是死后都不能完成的,我已经死了这是我最终的愿望,不如,你带我去看看樱花吧,我想看日本的樱花,这是我生前的愿望。”
我说这个愿望倒是不难。
于是我与舍离和这位练琴大人一起去了美丽的樱花之国,我们并没有选择一个满是樱花的地方,而是选择了一个只有一颗樱花树的铁轨旁边,樱花吹落,女孩接住花瓣说:“昨日花如雪,今日雪如花。”复又吟到“年年月月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她仿佛在樱花里显的格外单薄和孤独,她转过来看着我说:“作家都是孤独的,除了我的猫,没有人和我长久。”多可惜,她说:“没有人有着我的思想,没有人赞同我的理念,没有人懂那些陈词滥调,海风摇摇人就都散了,有人爱你是皮相,有人爱你是身体,却没有人爱上抑郁的灵魂。”
她说着,在樱花下跳起舞来,今日花也如雪吧。
我问她:“真的再没有别的愿望了吗,你可以看看你的父母,你的爱人,你走后的每一个世界它们在为你描写着怎么样的片段。”
她摇摇头只是在樱花里站着笑着说了一首诗:“有些人也曾明媚
海边的雾气曾晕不开她眼中的朝霞
骨血里的风为她吹散所有她存留的痕迹
而今她是风尘姑娘纱帐外的一只妆奁
一杯又一杯的合欢酒熏醉她迷离的眼
风月场里扬尘而起的马鞭
带她看尽四海的悲欢。”
然后她高兴的笑了起来,说:“你看我写的诗多好啊,比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还多了几分让人遗憾和惆怅的地方,心中千千结,才是作家的失望之处吧,我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事情想开了,人心比风雨凉,凉透多少人生命的热血,我曾写作一本书,叫犯罪起始,却一直没有出名,她写尽了那些幼小灵魂受过的冤屈,人在活着的时候不能完成的愿望,死后也是一样的”
我说:“所以你的愿望是国泰民安到人人有道德懂法律?”
她看着樱花树楞楞的说:“或许是吧。”
我拿出魂蝶玉,施法,我们三人入梦,可以看见一个温柔如梦乡的国度,可以看见樱花飘落,而连琴在其中高兴的笑,她穿过一片葡萄园,走过一个热闹的集市,从集市里穿绕,脸上慢慢平静,甚至可以说是苍白,她穿过这些地方,到了一个商店,勤学商店,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在里面忙来忙去,她突然进去,踹倒了柜台,拿起一把刀直接插进男人的脖子里,说:“05年冬天,一个穿黄色棉服的女孩,在这里被你羞辱以至于一生阴影,记住,这是你活该的。”
突然所有人从魂蝶玉里出来,连琴突然笑了,迎着阳光啊,笑的比樱花还美只是山樱如美人,红颜易消逝。这世界的迫不得已又有多少心酸埋在后面,它生根发芽,它枝节错乱,把人心穿透。
连琴说:“我真名叫连月,月色皎皎,我却不干净,我知道作家能挣多少钱呢,何况又是不出名的小作家,我卖过自己,也做过下贱生意,这如雪的樱花,她们纯洁的未知世事苍凉的样子,才是最美好的样子啊。”
她转过头对舍离说:“姐姐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你可以让姐姐抱抱你吗?”舍离张着小手一步步走过去,说实话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真的怕舍离出事。
她抱起来舍离,转了一圈,舍离开心的嘻嘻哈哈的笑着,然后她把舍离举高高的,舍离摘了一朵樱花给她,她笑着对舍离说,我曾听说:“樱花飘落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可是你只用了一下诶”两个人对视而笑。
我们送走了连月,连月是笑着走的,但是我知道她内心早已经荒芜,已经寸草不生,樱花只是她对美好世界的唯一寄托和向往而已,真正存在的连月,或许在05年那个冬天已经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