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婷婷更是“啊”的一声扑进了杜老板的怀中,马尔罕则一下跪在了筏子上。矮胖被拖在水中不停的挣扎,他从腰间抽出军刀,向后胡乱的挥动,可是那“白龙”来回扭动,矮胖根本戳不到它。
马尔罕跪在那里,浑身抖如筛糠,嘴巴里碎碎念着什么,姜聪听到耳朵里,竟然在祈祷。络腮胡端起枪就瞄向水面,瘦子大喊:“别开枪!会打到自己人!”
络腮胡也急了,冲着瘦子喊:“妈的,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看着吗!”
阿华想了一下,说:“工兵铲!”只见他反手从包里翻出一堆东西,一节一节快速的拧起来,尖尖的头像是古代的茅。此时矮胖不断的哀嚎声,在山洞里显得格外慎人,在探照灯的照射下,姜聪看到,水面已经漂着汩汩的血迹。
阿华跪在船上,瞄着水里一下叉下去,扑了个空。而筏子在水流的推动下已经更加深入洞中,阿华瞄着水里,再一次叉下去,这次扎中了,水里的那条“白龙”吃痛,松开矮胖,身子在水里剧烈的扭动,激起一片片的水花,络腮胡趁机把矮胖拉上木筏。
那条“白龙”潜入水里没了动静,水面上只剩下回荡的水纹。再一看矮胖,此时他的腰腿上已经布满伤口,惨不忍睹。矮胖冲着阿华惨笑一下,一歪头,没了声音。
“操!”阿华愤怒的吼了一声。所有人的沉默了。
“啊!”姜聪惊呼一声打破了寂静,他只觉得一股力量拽住身上的背包把他拉向水里。姜聪的手死死地抓住筏子,感觉自己的指甲都要断掉了。
“小聪!”姜拓急忙拔出军刀向姜聪的背包带刺去。
刀疤头转身从包里翻出枪,冲着姜聪身后一阵扫射,姜聪感觉子弹都是擦着自己头飞过去。“还好喝水少,不然要吓得尿裤子了。”姜聪心里想。
不知道是姜聪命大,还是刀疤头枪法好,总之,姜聪觉得拽着他的力量一下消失了,他急忙手脚并用的往筏子上爬,在姜拓和瘦子的帮忙下,姜聪终于躺在了筏子上,嘴巴在刚才挣扎的时候灌了进去了一口水,有些腥。
同时又是一阵枪响,杜老板的几个保镖拿着冲锋枪对着水里扫射了一通,直到水面上大片的红泛起才停下。一条长长的白色龙形生物浮了上来,姜拓和瘦子合力把它的尸体拽上了筏子。姜聪这才看清这个东西的样子。这是一条目测大约一米半左右的大鱼,通体白色,身上有一个三角形划开的豁口,身上散布着弹痕,说是鱼,但却长着四个脚。
“这是娃娃鱼?”瘦子随口问道。
姜聪看了看说:“娃娃鱼是我们国家的特产,这里是土耳其,所以不会是娃娃鱼。我看倒很像是蝾螈。”
“应该是洞螈。”姜拓一手拿着军刀扒拉大鱼的头,一手拿着手电当指挥棒说道:“你们看,这鱼没有眼睛,通体白色,体内没有色素。种种迹象表明,它是长年生活在暗洞之中的。可是据我所知,洞螈一般都长到三十厘米,这么大的,还真没听说过。况且……”姜拓说到这,抬起头用手电晃了一下眼前的洞壁说道,“况且,这里是土耳其,在我的了解范围内,洞螈并不栖息在这里。”
“说了半天你也不知道。”刀疤头不屑一顾。
姜拓笑了一下说:“我不是生物学家,我只是用我所知道的一切,去解释现在的状况。”
“照你说的,洞螈只能长到三十厘米,那这个的块头怎么这么大。”
“据说,洞螈能活到一百岁,而对于野外洞螈的考察十分困难,所以一百岁的洞螈是不是有,是不是可以长到这么大,并没有确切的科学依据。洞螈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能过六年,估计这次是把我们当食物了。”姜拓站起来,回头说:“我们要快一点离开这里,要不然,这水里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还能不能应付。”
众人划着水,姜聪他们的筏子上因为多了洞螈的尸体,所以吃水重了很多,没人再说话,所有人都在拼命的划水。过了大约二十分钟,终于有亮光出现了,大家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更加努力的划向洞口。
出了山洞,视线豁然开朗。河的两边是郁郁葱葱的绿植,两边尽是巨大的石块,水流顺着山势一路向前,渐渐的,河水变得清浅,能清晰的看到底下的碎石。
“杜先生,这里的水太浅了,下面都是乱石,我们要下来走了,这样在筏子上太危险了。”姜拓冲着杜老板喊。
“那我们就在这里下去。”杜老板表示同意。
很快,一行人在河中的一块巨石前停了下来,姜拓第一个跳了下去,姜聪也紧随其后跳进了河里。河水还不到膝盖,但是脚下的石头很滑很硌脚,一不小心就要载进水里,再加上水流并没有很缓,所以行走起来也是有些吃力的。马尔罕和姜拓打头阵,姜聪紧随其后,杜老板的人都在后面,等到姜聪上了岸,一回头才发现,阿华背着矮胖的尸体,刀疤头和瘦子则托着那条洞螈。
姜聪见状,赶紧过去帮忙。等到一人一鱼两具尸体丢到一起,姜聪才知道,他们是想把矮胖和洞螈埋在这里,不至于让曾经搭档的尸骨流落野外。几个人一起拿出包里的工兵铲,很快挖好了了一个大坑,两具尸体放在一起,填了土,阿华从包里拿出酒淋在土包上,念叨了几句算是道别。姜聪看着他们,心里不禁感慨他们这样的人,也有兄弟情深的时候。
就在杜老板手下人忙活着的时候,姜聪才发现,自己的背包已经被洞螈咬破了,里面进了很多水,好在破洞不大,东西没有过多的丢失,翻来翻去只有一些小包装的食物丢掉了。
矮胖的背包完好无损,姜拓给姜聪换下来背上,姜聪总觉得很别扭,但是也没有更好的选择。阿华救矮胖的时候,胳膊被划伤了,队医给简单包扎了一下,大家准备继续上路。
这时马尔罕跑过来,跟姜拓说:“姜先生,告诉你的老板,我们不能继续走了。”
“为什么?”姜拓奇怪的问他。
“哎呀,这里是神的地盘,我们已经死人了,这是神不让我们来这里!你们杀死了神的使者,神会发怒的!”马尔罕激动的双手不停的比划,声音越说越大。
“发生什么事了?”杜老板看到了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姜拓把马尔罕的话一五一十分告诉了杜老板。
杜老板轻笑了一下,说:“死个人不算什么,冒险嘛,总有人付出牺牲。如果我们不继续,那矮子不是白死了。姜拓,你告诉他,我们要继续前进,他,继续带路。到了地方,我会多给他一倍的钱。如果他走了,我也不拦着,但是我手下的人让不让他回去,我可管不了。”言下之意,马尔罕如果不带路,就得在这给矮胖陪葬了。
姜拓把杜老板的话转述给马尔罕,马尔罕脸色惨白,刚才在洞里的枪声,估计马尔罕还没忘,所以迫不得已,只好继续带路。
沿着水流一直向前走,虽然都是山石路,但是地势较为平缓,所以走起来也没有很吃力。只不过少了一个人,虽然矮胖跟姜聪没有交集,但是一个大活人,突然死在自己面前,姜聪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走了不知道多久,姜聪只觉得脑子里昏天暗地,两条腿机械的前进。转过了这片茂密的丛林边,眼前的景象一下就变了。笔直的山峦矗立在前方,山上光秃秃的露着黄色的山石,十分惹眼。
“看那上面!”姜拓停下来说,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姜拓所指的方向。只见半山腰上,有个很多洞穴,小的成正方形,大的成长方形。
“那些洞穴,一看就是人工开凿的,应该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土耳其果然是一个很喜欢挖洞穴的民族。今晚我们就住在那里,里面应该是安全的。”姜拓冲着杜老板说。
“嗯,那我们快过去吧。”说着,一行人向前迈步走去。
走到近处姜聪才发现,整座山看着虽然陡峭,但是从山脚连接洞口的,是一个大约45°的石坡,虽然行走起来并不是很容易,但是比爬90°的山要好得多。洞穴有高有底,他们选择了一个中间位置的洞穴钻了进去。洞穴不算矮,起码姜聪一米八的身高在里面完全可以站直,不会担心撞到头顶。洞**的构造算是很精致了,顺着开凿出来的阶梯走进去后,里面分成大大小小不同的房间,再往内部深入,则是一片漆黑。
“杜先生,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到里面看看情况。”姜拓对杜老板说完,拿起手电起身向洞穴深处走去。
姜聪看着杜老板的人忙着晒衣服生火,再看马尔罕面对着石洞的内壁跪下来祈祷祖先保佑,他就觉得有点莫名的烦躁,于是也拿起手电跟了上去。
“哥。”
姜拓看到姜聪也跟了上来,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怎么没去休息一会。”
“我跟着看看。”
姜拓笑了笑说:“那你跟紧点,这里的洞穴系统错综复杂暗不见光,要小心。”说着用手电照了一下头顶的前方,几只蝙蝠扑棱棱飞了出去。姜拓继续说:“这些洞穴都是人工开凿的,全部都是深入到整个山谷岩壁的内部,稍不留神就会迷路。”姜拓带着姜聪七拐八拐,一边走一边给他普及知识。
“哥,那个杜老板手下的人,怎么会有枪。”姜聪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像你这种好好学学天天向上的祖国大好青年,一直受到国家的庇护,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和平的,当你走出国门,接触到外界以后,你会发现外面的世界其实很险恶。有枪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你看那些人,死了一个兄弟都仿佛什么事情没发生过,而你会觉得一个鲜活的生命在你面前结束,是你无法坦然接受的。其实这世上很多人都在刀口上舔血生活,你们过的觉得无聊安逸的生活,其实是别人一直向往的。”姜拓说着说着,仿佛触动到了他那个神经,感慨万千。
姜聪也默然了,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哥,你们这次出来,只是为了探险吗?马尔罕说,我们这次去的地方,是神的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