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层层叠叠如同阶梯一样,全部悬挂在周围的岩壁上,棺材下方正中间是一个供桌形状,上面摆放着两个类似烛台和香炉的东西,黑色的棺材群显得格外肃穆,整个景象在这个巨大的石室内蔚为壮观。
“我的天,合着这家人是群葬啊!”李虎半晌才挤出来一句话。
姜聪看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古代人下葬的方式他并不了解,不过突然看见这么多棺材,震撼之余还带着惊悚。他可是连陵园都没怎么去过的人,别说一次见到这么多棺材了。
李虎胆子大,把火把往姜聪手里一塞,爬了上去,姜聪吓了一跳,赶紧喊着李虎让他下来。李虎哪会听他的,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去。棺材在李虎的攀爬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的姜聪心里一颤。
“我说你没毛病吧,往人家棺材上爬什么!”姜聪着急的喊,很多电影电视剧里都出现过诈尸的情况,说是活人不能爬到死人的棺材上,不然阳气容易冲到死人,从而发生诈尸。虽然他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可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总是保险一点好。
李虎趴在一个棺材上,打开手电照了照,然后又用手敲了敲,发出咚咚的响声。姜聪看不下去了,直喊他:“你干什么呢?吃饱了撑得吧你,爬人家棺材还敲,你是想问问家里有没有人还是干吗?”
“不是,什么问家里有没有人?我这是看看什么材质的。”说完又敲了一个,然后低头跟姜聪说,“葱花,这些棺材好像都是木头的!”
“废话,不是木头的还能是金字的啊?你快点下来吧,等会人家要真给你开门,你想下都下不来了。”
李虎没搭姜聪的茬,还在研究着棺材:“奇怪了,你说这木头这么长时间,怎么都不烂啊,保存的这么完好?”
“可能有什么千年不腐的木头吧,我记得以前在新闻上看过,好像是什么,哦,金丝楠木。”姜聪想了想说。
“拉倒吧,还金丝楠木。我跟你说,真要是这么多金丝楠木棺,那也算是震惊世界的大发现了。你知道都什么人用金丝楠木做棺材吗?那都是皇室。再说了,要是真用金丝楠木,能这么多人挤一个屋?”李虎直接否定了姜聪的猜想。
“那你研究半天,看出来怎么回事了么?”
李虎摇摇头说:“没看出来,应该是用了某种防腐的药剂吧。”
“行了行了,赶紧下来吧。”姜聪又催促李虎,这么大个石室里面,放着这么多的棺材,本来就很不正常了,李虎还爬上去东瞧西看,要是他真中了什么招,以姜聪自己的能力想要出去,估计就比较渺茫了。
“等会。”李虎说着又跳到别的棺材上,看的姜聪直为他捏了一把汗。李虎来来回回看了好几个棺材,一边看一边叨咕:“巫姒,巫淇,巫荞,巫珏,巫皎……”
姜聪有些不耐烦的问:“你叨咕什么呢?”
“诶葱花,你觉得这些名字是男是女啊?”
李虎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姜聪问愣了,想了想说:“应该是女的吧。”
“英雄所见略同,难得咱俩也有共同的看法,我也觉得这些名字都是女的。你说这家怎么把女的都放到一起啊,这玩意还能跟上厕所似的分性别啊?”
“你能不能找个好点的比喻,可能你看的那几个是女的呗。”
“嗯,有道理。哎葱花,你去看看其他的,看看名字都叫什么,就写棺材上了。”
“得了吧,我才不看呢,我对人家叫什么不感兴趣。诶,你说把名字都写棺材上了?你确定是名字吗?”
“废话,这不是名字还能是什么啊。”
“那就怪了,为什么把名字写到棺材上啊?不是都写到灵位上吗?”
“可能……”李虎拿着手电扫了一圈石室的棺材说,“这里棺材太多了,所以没有地方放牌位吧。”
姜聪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那他们完全可以留出一个地方放牌位啊,一个牌位又不占什么地方。诶,你虎爷走南闯北经历的多,你分析分析,这是怎么回事。”
“我分析?我能分析出个屁啊。虎爷我走南闯北是找宝藏的,不是盗墓的,虽然说年轻的时候也跟着倒腾过几个,但那都是小的,这么大个的还是头一次看见。怎么着高材生,你有什么见解?”
“我能有什么见解,我还不如你呢,连墓地都没怎么去过,给我爸扫墓都是我妈干的,我妈根本不让我去,说是墓地不吉利。我只是觉得这里不太正常,就算是群葬,也没见过这么多人一起下葬的,除非是一块死的。可是刚才壁画你也看了,根本不是一起下葬的,那你说他们为什么死了以后不自己找地方,非要挤在一起啊?”
李虎也不知道为什么,点着头想了一会说:“估计是这里风水好吧。”
“风水好完全可以一人一个穴位啊。”
李虎憋了半天,最后说:“嗨,管人家这闲事干嘛,他们家可能就是这风俗吧。你看,都姓巫,这姓氏都少见。”说着李虎又照了照棺材,然后突然喊姜聪,“葱花,葱花你看看这些棺材,这上头的图案是不是那信里头画的?”
姜聪一听也来了精神,找到一个最下面的棺材,踮脚仰头看了半天,发现棺材上雕刻的图案和大门还有信上的一模一样,转头跟李虎说:“是一样的,看来这个图案应该是这个家族的标记,估计是图腾一类的。”
“有点意思。”见没什么可研究的了,李虎从棺材上一层一层的爬下来,落地之后拍了拍手上的灰,从姜聪手里接过火把说,“这家的习俗有点意思,这么一大家子姓氏特殊,又都是葬在一起,没有牌位没有生卒年,更没有什么墓志铭啊、生平介绍之类的东西。找这么一个鸟不拉屎黑咕隆咚的地方埋着,你说这后人扫墓都没法扫,他们家图什么啊?”
“行了,别瞎琢磨了,赶紧干正事,那个信上让找的东西呢?”
“对对对,差点把正事忘了。”说着李虎伸手从包的夹层拿出信,两个人映着火光看了一下,傻了眼。
这信上只画了一个带着标志的盒子,而这个石室,应该说是墓室中,全部都是这种标志,每一个棺材上都是这个图腾。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半天姜聪憋出一句话来:“这,这不是让咱俩把棺材都打开吧?”
李虎一听也愣了,然后说:“应该没这么丧心病狂吧。哦,让咱俩费这么大劲过来,就是为了撬棺材?别说你没干过,就是虎爷我,也相当于没干过。”
“你不是说你以前倒腾过吗?”
“我倒腾过我也没开过棺材啊,当年刚出来闯荡的时候是新人,一般都是跟在后面,哪能让我上啊。”
这下两个人为难了,就算是让他们撬棺材,可是也没有工具啊,那让他们俩来干吗呢?
姜聪想了一下说:“不对,虎子,这事不对。你想啊,这信不是给我的,也不算给你的,这算是给我哥。只是我哥不在,我替他跑一趟。那如果我哥在的话,肯定是他拿主意。诶,你觉得,按你对我哥的了解,这时候他会怎么办?”
“嘶,你哥……”李虎想了一会,猛然打了个响指说,“诶,要是你哥在的话,他应该会先仔细研究这个屋子,然后根据他的了解来判断下一步该怎么做。”
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姜聪和李虎几乎都没有,所以只能先研究墓室的情况。有了方向就好办多了,两个人举着火把各自在墓室中研究,姜聪不想爬棺材,于是李虎负责观察上面的情况,姜聪则在下面看其他的。
这是一个依据山中洞穴开凿出来的墓室,并没有显著的风格特点,棺材的样式也十分普通,加上没有时间标记,无法判断具体的年代。
李虎在棺材上来回攀爬跳跃,好半天喊姜聪:“我说葱花,这些棺材好多名字已经看不清了,能看清的名字上来判断,估计百分之八十都是女的,当然,他们家要是喜欢男的取女名,就当我没说。”
“嗯,我也看了看,他们家应该是到后来就没有再往这里埋人了。”
“你怎么知道?”李虎纳闷的问。
“我猜的,你看啊,那两边的墙壁上,棺材基本都挂满了,可是这边的棺材却并不多,要么是到现在死的人都还没有填满,要么是从某一代开始就不葬在这里了。”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李虎说着就蹬着脚下的棺材往上面爬,只听见一阵摩擦声,紧接着是李虎的骂娘声,姜聪一回头,就看见李虎趴在一个棺材上,两只脚踩在棺材里,棺材的盖子已经被推开。
姜聪着急的问:“虎子你干嘛呢?还真撬人家棺材!”
李虎骂道:“我什么时候撬人家棺材了,是他娘的这棺材没盖严实!”说着就要往外爬,可是越着急越动不了,急的李虎喊,“你愣着干嘛呀,快上来帮忙!”
姜聪一听,找了一圈,把两只火把插到石壁的架子上,然后也开始往上爬。
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了,姜聪踩着供桌爬到一个棺材上,等他往上爬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和李虎之间的差距。原来这的棺材在下面看着间距不大,可是真正爬上来才发现,这样距离很难用力,就像是上学时从下铺往上铺爬,但是却没有梯子。而且棺材的盖子是有弧度的,抓起来很困难。
姜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李虎所在的棺材下面,仰头探出来问李虎:“我怎么帮你啊?”
“你伸手帮我把盖子往外推推,我这卡住了用不上力。”
姜聪只好弯着腿踩在下面的棺材上,一只手抓着被李虎推开一点的棺材壁,一只手用力去推棺材的盖子。
两个人一起使劲,就听到一阵木头的摩擦声,棺材的盖子被移开了一个位置。只是姜聪推的时候腿也跟着用力,同样推开的不只是卡住李虎的那个,还有他踩着的棺材。
姜聪只觉得脚下一滑,一下踩进了脚底的棺材,脚边则是白森森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