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虎这么说，姜聪赶快又爬下去打着手电往里照，李虎又是一声嚎叫：“你别往我眼睛上照啊！都快晃瞎了！”
姜聪一听直接关了手电：“那行，我不照了，你自己慢慢往外爬。”
“别别别，葱花，葱爷！我错了还不行么，快点帮一把，我这动不了了！”李虎在洞里窸窸窣窣的挪动着，压迫的声音从石头下传来，“早知道我就应该先拉泡屎，还能瘦点！”
姜聪打开手电，这次他往旁边照了照，不至于晃到李虎的眼睛。一边看着里面的情况，一边趁机讽刺李虎：“得了吧，你就是拉两泡，也照样卡住。”
这个洞穴刚进去时候的宽度还算可以，越往前越窄。姜聪身材属于中等匀称形，骨架不大，所以勉强能过来。李虎不一样，虽说他不是特别胖，但是身材很壮实，肩膀宽，骨架也大，所以爬到中间就卡住了。
“我说你干嘛呢？拉一把啊！”
“你着什么急！洞口那么窄，我怎么拉你！”说着，姜聪从包里翻出来工兵铲，一节一节的拧上去，虽然不算长，但是也勉强可以用。
姜聪爬进洞中，膝盖叉开顶住两边的墙壁，拿着工兵铲开始铲周围的岩壁。李虎看见了吓了一跳说：“葱花你轻点！别戳我脸上，虎爷我出门在外泡妞，都靠这颜值了！”
这里的岩土不是很硬，所以铲起来并不算困难。只是灰尘很大，两个人都呛了个半死。姜聪一边费力的铲一边说：“你少胡说，就你这模样还靠颜值？我真一铲戳你脸上，你就算是整容了知道么？赶紧跟着帮忙！”
铲一会，姜聪就退出来换换空气，顺便把土块往外拨。这种活看着容易，操作起来却很难，因为洞内空间太小，所以清理比铲土要耗时耗力。而李虎就没这么走运了，卡在几百米的岩石下，急的他满脸都是汗，混着尘土都成了泥，在那里骂着：“这他娘的真的是趴在地上吃土！”
姜聪又爬进来铲土说：“那你别说话，吃土都堵不上你的嘴！”
抱怨归抱怨，为了快点出去，就算吃土李虎也挥舞着手，把铲下的土块往外推，两个人倒腾了大半天，李虎才勉强能往前爬。
好不容易爬出洞口，李虎赶紧喊姜聪：“葱花，快过来帮我看一下，后背是不破了？奶奶的，疼死我了。”一边说一边把上衣脱下来。
姜聪凑过去一看，李虎的背上果然一片红，再看他的手指头，也因为挖土磨破了皮，看来这个洞口是让他真遭了罪。
只是这些都不是姜聪最关注的，吸引姜聪的是李虎腰上的纹身，本来姜聪以为是纹个什么鸟兽，随着李虎长胖变了形，可是仔细看了一会，姜聪乐了，这怎么像是哆啦A梦啊！
“怎么了？你笑什么？现在什么样快给我说说啊！”李虎着急，转着头想看后背的状况，急的声音都变了。
“没事，没事，就是刮破了皮。不算深，估计过两天结痂就好了。”姜聪看着纹身，忍不住问：“我说你纹的这是个什么啊？怎么这么像哆啦A梦啊！”
李虎一听没事，就把衣服穿了起来：“什么叫‘像’，这是‘是’。”
“原来虎爷你闯荡江湖，靠的就是这个？人家都搞个猛兽，来震慑对方。你这是什么套路？靠卖萌吗？”想想憨态可掬的哆啦A梦，姜聪又忍不住笑。
“你懂什么啊，我跟你说，这是好东西，这玩意幸运知道吗？走哪都能逢凶化吉。”
“那你干嘛不纹肚子上，哆啦A梦就口袋里的宝贝多。”
“我乐意！别废话，赶紧走。”李虎明显觉得不太好意思，岔开了话题。
两人继续向前走，姜聪还是忍不住八卦：“虎子，你身上的纹身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前女友喜欢哆啦A梦？”
“我呸！虎爷我是那种俗人么？当初闯荡的时候，我想着纹个吉利点的纹身，转转运，就去店里跟那人说，让他给看着弄。谁知道那孙子直接给我纹了个这个！害的老子再也没敢光着膀子打架！”
姜聪听说，笑个半死。
狭窄的洞口出来，是空旷的空间，往前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巨大的地下断层。断层很陡峭，手电光照下去，看不清底下的情况。李虎从包里摸出几只荧光棒，一个一个打亮了扔到下面，就看到荧光棒弹跳几次后落到了地面上，发出清脆的跌落声。
几只荧光棒都丢下去后，下面的情况终于清晰起来，底下的地面还算平坦，没有水，这是个好消息，只是落差很大，至少有二十多米。
看着下面的情形，姜聪知道，又要绳降了。
果然，李虎四处寻找结实的岩石，可是大多都是滚落的石块，为了安全起见，李虎只好在岩壁打上膨胀钉。一切准备好以后，揣好手电打着头灯，率先下去了。
不得不说，李虎的身手还是不错的，手里攥着绳子，并没有中规中矩的踩着崖壁往下走，而是蹬一脚崖壁，然后借力放开绳子向下滑。就这样几次之后，很快落到地面。
看着李虎安全着陆，姜聪心里也有了底气。深呼吸过后，也开始下降。本来想学着李虎的样子下去，可是刚试了一下，就觉得不行。看似简单轻松，其实很考验绳降的经验和对绳索的掌控。姜聪只好一步一步，老老实实的走下去。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绳降顺利了许多。
两个人都安全到了下面，李虎收了绳子。四处打量了一下，前面的洞穴并不像之前上面的那么高大空旷。整个通道成三角形，最高的地方只有差不多两米多高，宽大约有四五米，两边是狭小的石缝。姜聪总觉得石缝中会爬出蝎子毒蛇蜘蛛一类的东西，压抑的环境增添了一种紧张感。
渐渐的，洞穴慢慢便窄，到最后只有差不多能三个人并排走的空间，压抑的感觉更加强烈。好在一路上没有什么岔路，让人倒是节省了很多顾虑。
顺着通道左转右拐的走了快两个小时，转过几个大弯后，逐渐有滴滴答答的水滴声传来。间断有序的声音回荡在黑暗的洞穴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继续向前走，很快脚下从平坦的陆地变成巨大的岩石，慢慢开始有了小水流。随着两个人的前行，水流变成小溪，小溪变成小河。开始时，河水只能漫过脚踝，到后来是小腿，再后来，水面已经没过了膝盖。
在这种深山洞穴里遇到地下河，并不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因为看不到水下再加上水的阻力，两个人走的格外的小心和困难。下面是碎石河滩，姜聪很多次都差点摔到水里，还好李虎在前面。后来他就沿着石壁走，这样手上还能有个支撑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姜聪觉得脚指头都快泡的发了白，两个人终于在前面看到了裸露的巨石平面，慢慢的走过去上了岸。本以为地下河没有了，可是当两个人看到前面的路时，都傻了眼。
巨大的地下河水流过前方的洞口，水面和洞口的距离只有半米多高。洞里黑漆漆的，洞口顶上反射着灯光打在水面的波光。李虎打着手电看了看下面的河水，又捡起一个石块朝河水扔过去，“咚”的一声闷响传来，而后摇了摇头。
姜聪问他怎么回事，李虎说：“你看着河水浑浊不清，石头落到水里的声音又很沉闷，说明前面的这条地下河很深。看来我们只能游泳过去了。”
姜聪看了看前面半米来高的空间说：“我觉得游泳过去也不靠谱吧。首先我们不知道前面有多长，万一很长的话，我们是不是有那个体力。而且你看水面和洞口的高度，如果进洞以后比这个矮，咱俩就不是游泳过去，那就是潜水了。搞不好要憋死在这里面。”
“呸！呸！呸！”李虎一连说了三个“呸”，显示出他的不满，回头拍了一下姜聪的后脑勺骂道，“我说葱花，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咱俩这是赌命的勾当，头一次听见自己咒自己的。你哥怎么教你的。”
说着双手合十对着河水说：“河龙王爷爷您别听这二百五胡说，这孩子脑子有坑不太灵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童言无忌大吉大利，您可得保佑我们安全通过。我上有老下还没来得及造出小的，您可得让我平平安安的出去，我家的酒还没喝完呢，隔壁的小花还没追上。您要是寂寞非得找个人唠嗑，就把这孩子带走吧，虎爷我出去多给您烧香。”
听着前面，姜聪还有些内疚，觉得自己说话确实欠考虑，没头没脑的就说出来了。虽然他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是出门在外多说吉利话总是也要有点讲究。可是听到后面，姜聪就想直接把李虎踹河里，合着他这是拿自己给河神献祭呢！
“我说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啊，是不是开茶馆开的。你上辈子就是那酒楼茶肆的说书先生吧。”姜聪没好气的说。
“谁让你乱说话了，我跟你说，你别在这美。就你这模样啊，龙王爷还未必看得上你。”说着李虎坐了下来开始掏东西，“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这一道折腾的，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姜聪也觉得累的慌，跟着坐下来把鞋脱掉放到一边。刚刚一路蹚着水过来，整个下半身都湿透了，脚更是在水里泡的难受，刚好脱下来凉一凉。李虎也跟着脱了鞋，瞬间一股浓烈的脚汗味传来，姜聪赶紧皱着眉往旁边挪了挪说：“你这脚也太臭了吧。”
李虎白了他一眼：“你也脱鞋了，怎么不说你脚臭啊！”
姜聪懒得理他，挪到一边自顾自的吃东西。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瞥到河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水面上一晃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