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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二将初逢首斗智(一)

没错,来人,正是徐道。徐道和卫平早在之前就曾见过面,当初徐道攻下枳城之后,便立马派人便请城中大小富商乡绅,以图拉拢归顺之意。

所以这卫平自然也就认识徐道,一看见徐道立马走出宅门行礼:“原来是徐将军,少见无礼,还望将军无怪罪老朽。”徐道打趣道:“卫兄言重了,在下在咸阳就曾常听人说起卫兄大名呢,怎么这个时候战乱如此还要出城走货啊!”

卫平哪里听不出徐道这话中之意,也打着趣道:“没办法啊,前些日子受到在咸阳城的来信,说大良造大人需要一批上等铁矿,因此这不想着大良造的事也不能耽搁吗,不是,所以呢,我等就立马备了这一批铁矿,以图能解大良造大人燃眉之急。”

徐道笑着说:“喔,大良造大人的货啊,那不知道卫兄方不方便把这封信给本将看看呢?”卫平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徐道原本都是客客气气的对自己的称谓都还是我,而现在却一下子变成了本将。

民间有规矩,如果官家人士参与民间事是不能穿官服的,也不能用官称,如此不合体统,而现在徐道虽未着秦铠,而且徐道脸上仍然是笑眯眯的,但是呢,口气可完全不同刚才咯。

卫平笑了两声后,方才说:“不瞒大人,这商贾之事啊,就有一套自己的规矩,然后您看,我要是把这里面的秘密告诉了您,您也做这些生意,那不就抢了我的饭碗吗?”

徐道笑了笑,并未回答,卫平见状连忙吩咐管家:“管家快去后宅把大良造大人的信件取出来。”管家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管家从后院赶了回来,和刚才不同的是此刻管家手里多了两件物件,两个物件都是两只玄色盒子,但是随着管家大幅度的走动,能够清晰听见里面有声音传来。

管家将手里的物件递给了卫平,卫平也立马双手端过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徐道。徐道看了看卫平,然后单手结果两只玄色盒子,率先打开第一只盒子。

盒子里是一方帛布,被折叠整齐的放在盒子里。徐道把里面的帛布取了出来,打开一看,赫赫然映入徐道眼中的正是秦国大良造的官印印章,这个徐道是能够认出来的。

虽然说徐道作为大秦的一个庶长。手里虽然执掌一万秦军,在军中这个就已经算是很高级别了。但是自己往上还有右庶长,右庶长手上还有左庶长,左庶长上面还有上庶长,而这上庶长再往上才是这良造,而良造又分两级。所以这大良造和自己之间相差太远,自己没有接触过。

所以大良造虽然徐道没见过,但是官印徐道却是无论如何都能够认识的。前年楚国犯境,大良造亲自带兵迎敌,点兵军令下到自己所部,军令上的官印和此刻的官印一摸一样。因此徐道是能够认识的。

徐道看完上面的字,的确是大良造写的需要铁矿若干,且就近送到咸阳城,事情倒是的确和卫平说的一致。徐道没有言语,抬眼看了卫平一眼,卫平气定神闲仍然满脸微笑的看着徐道。

徐道将帛布叠好放在帛布里,然后合上盒子,然后打开了另一只玄色盒子,就这打开这一刹那,徐道脸上脸色顿时骤变,立马合上,一下子收起了刚刚那份桀骜不驯的脸色,变为谦逊的神情,然后双手毕恭毕敬的把两只盒子递给了卫平。

然后徐道满脸微笑的看着卫平:“嗯,既然这批货是大良造亲自督办要的货,那本将也不再言语,不过可否允许本将掀开这遮盖之物让本将看看这批货。”

卫平笑了笑行礼:“既然大人对这批货有兴趣,那管家去吩咐”一旁管家对着下面的众人一挥手示意打开货物。下面一百多人倒也是动作娴熟,一下子就打开了遮盖,将那一筐一筐的铁矿石打开。

徐道也没有多做耽搁,然后走下去,一箱一箱的看着那一百来筐铁矿石。边看这打开的铁矿石边看向两边的护卫。

就这样很快就来到了商队的最后一个人旁边,这个青年面前有一口大箱子,并没有打开。徐道看着这青年,年纪不大,约莫二十来岁,虽然只穿了一件洗的快要发白的巴国短衫,脚上一双草鞋。俨然一副巴国山民的感觉。

但是刚刚徐道就注意到这个年轻人,虽然眼神一只躲躲闪闪,但是徐道自然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虽然眼前这人的确一副山民之气,但眉宇之间那股隐隐透露着的一丝英气,以及那一身尚武的精神,却是难以掩盖。

徐道笑了笑,然后看着这个青年问道:“你是何人?”这个小少年没有率先回话,而是先抬头看向一旁的卫平,意思是是否该回话。卫平心里暗暗赞许,真是机警,这看起来只是很小的一个动作,但只有仆人才能这种没有主见,预示要询问主人。卫平点了点头。

少年方才行礼:“回大人话,小民名叫李檀啸。”徐道点了点头道:“李檀啸,可是檀木为林的檀,啸聚山野的啸啊!”李檀啸急忙掩手回答:“不是不是,是弹弓的弹和笑话的笑。”

徐道笑了笑:“喔,那看来我真是高估了贵双亲啊!”李檀啸故意装的有些懵的说:“贵双亲,大人双亲是谁啊,山民不能随便给人跪的,要给人跪,要听我们家老爷的。”说完还故意看了看卫平。

徐道顿时大笑了起来,卫平也故意和李檀啸附和,看着李檀啸厉声说道:“什么给谁跪,是说你的父母。”李檀啸故作恍然大悟样,忙对着徐道行礼:“请大人饶命,山民实在不知。”

徐道挥挥手示意这事过去了,然后将左手放在李檀啸肩上说:“李檀啸啊!这一百多辆车都是两个护卫护卫并且打开,为何你这只有一个人,而且还不打开呢?”

李檀啸忙行礼:“回大人,因为山民是第一次蒙大人厚爱,跟随大家一块出货。然后因为第一次没经验,所以让我走最后面,然后让我看这一箱。”

徐道点了点头,然后轻声说道:“打开这箱子。”

李檀啸忙行礼:“不行啊!大人,这个不能打开,刚刚管家和我交代了,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不能轻易打开,一旦打开见了日月就完啦。”

徐道声音不温不火说:“打开这箱子!”

李檀啸看了一眼卫平,卫平心里又想笑又好气。心里嘀咕着李檀啸故意闹这一出是干嘛呢?但眼下也只能陪他演下去。

卫平点了点头:“大人要看就给大人看吧。”

李檀啸无奈之下,毕恭毕敬的打开箱子,只见箱子里有七尊中等身材的五畜奶奶。徐道看着这几尊五畜奶奶,看向李檀啸。

李檀啸忙说:“大人,这是五畜奶奶,能够保佑我等出得门去平平安安的。”

徐道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来,看着卫平说:“前几日,枳城发生了件大事,想必卫兄是知道的吧!”卫平没有言语,看着徐道。知道徐道肯定好端端的突然提起这话,必然有下文,便不再应答,静待徐道口中下半句。

徐道停顿了一下说:“其余事情我皆无所谓,单独独我军中一东御陈道人头丢失。我军遍寻城中尽皆无所终。因此我料定肯定有人必要把此人头带出城去。”

卫平:“大人此话是何等意思,是觉得我卫某人是要把将军所谓的人头放入这批货中吗?”徐道笑着说:“那倒没有,那倒没有,卫兄既然如此言之,顿是绝无此事。”

说完徐道就此转身马上便要行走,李檀啸也微微松了口气,立马就准备将这箱子盖上。就在此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徐道左手顿时从腋下拔出宝剑,剑尖直至李檀啸,手速之快,实在犀利。

李檀啸心里暗道不好,就要往后躲,心念一动便要身动,但是脚下正要移步之际,李檀啸却立马止住了。

果然,那剑尖在离李檀啸脖子只有一寸之地时,停了下。李檀啸心里暗暗后怕。饶是卫平这等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心里捏了把冷汗。就更不要说其他众人咯。

李檀啸额头上都大的汗珠顿时就掉了下来,但李檀啸也没有说话,徐道笑着说:“李檀啸,为何你不躲?”李檀啸声音略微颤抖的说道:“小人不敢。”

徐道也没有说话,而是转手手起刀落对着五畜奶奶劈了过去。四剑顿时劈了四位五畜奶奶,只剩下最后一位五畜奶奶。

五畜奶奶乃是巴蜀之地的信仰的神,然后做法很简单,用巴蜀之地的湿泥敷成五畜奶奶的模样,但是这种做法有个有趣的现象便是中间是空的。

要不说这徐道是高人呢,这几箱铁矿石一目了然,所以呢?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藏下那么大一颗人头,所以唯一有可能藏人头之地,也只有这五畜奶奶的神像腹中咯。

因此才有刚刚徐道那四剑劈四神。随着这几道劈了下去,所有人都吓坏了。人群中率先有人跪了下来,口中尽是喃喃之词。李檀啸也当机立断将那那仅存的最后一位五畜奶奶护在身后,对着徐道:“大人,你不能在劈了最后这一尊五畜奶奶咯,她老人家要护我等一路周全”

徐道也没说啥,而是转身收起宝剑,对着一脸惊愕的卫平等人喊道:“卫兄,你这位仆人可真是好啊!”卫平满脸汗的陪笑:“是,大人说的是。”

“好了,卫兄,我耽误卫兄你商队出行了。你快让你商队出城吧!然后我早就听说卫兄家里有一道好茶,还想喝上几杯呢。”徐道边说边向着卫平走来。

经过一段复杂的祈禳仪式后,这只商队终于启程了。向着背离枳城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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