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焱阳城。
“你今天为什么那么晚才到场?”房间里,医生治疗过的叶辉正在休息,而擎卡找来幻影在房间附近谈话——一边追究责任、一边防御戒备。
“你好意思说别人吗?”幻影瞪了他一眼,“你自己还差点赶不上!”
“城主给我的命令是与敌军作战,我自然要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地面的作战上,而你在战斗中一直是待命的状态,换言之,就是出现了特殊情况的话应该由你前来增援!”
“我不是来增援了吗?”幻影辩解道,“我来了!而且还救下了城主!”
“你这叫‘救下了’?”擎卡怒极反笑,“幻影,我警告过你,不要吊儿郎当!不要不把战争、不把打仗当回事!可你根本死性不改!”
幻影闻言愤怒地冲擎卡骂了几句脏话:“……行!我死性不改!全天下就你天生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行了吧?”
“你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吗?”擎卡冷冷地道。
“我承认来晚了是我的错,可以吧?但是你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我身上!”幻影愤怒地上前一步揪住了擎卡的衣领,“说到底我们都有责任!”
听到幻影承认了自己的过失,擎卡也就没再深究,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好好警备,再出现类似的过失,我饶不了你!”
“喂!”幻影忽然叫住了他,“那把武器,你没有认出来?”
“什么?”擎卡停下脚步。
“不对啊……当时你应该在场才对……哦,对了,你在另一边……”幻影自言自语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擎卡问道。
“你还记得,戟是怎么加入我们的吗?”幻影直视他的眼睛说道。
“你说那件事?”擎卡一愣,随即也回忆了起来,“那次事情和这件武器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当然是有的,只是你当时不在,所以不清楚。”幻影耸了耸肩,“而且我也没有告诉你的打算。”
“随你的便,但这个并不能成为你失误的借口。”擎卡冷淡地抛下一句话,随后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幻影目送他的身影直至消失,轻轻叹了口气:“要不是医生说城主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需要慢慢养伤,这个家伙……估计已经把我给杀了吧……不过话说回来,他又打不赢我,也抓不到我……我怕个什么……”
说着,他又将目光转向叶辉的房间,挑了挑一侧的眉毛:“这个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没有灵力的小孩在那种攻击之下,基本上就得重新投胎了……可医生却说他的情况并没有十分严重,而且生命气息很稳定,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唉,怪人……”
叶辉的视线之中,仅有一片深邃的黑暗。
他尝试叫喊,但是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够一个人孤独地浸泡在这一片令他恐惧的黑暗之中。
就在这时,黑暗之中出现了亮光——那是一条绿色的光线,而且在他的视野之中不停地游动,似乎它一开始离自己很远,随后彼此之间的距离也在不断地缩近。
叶辉定睛一看:那个根本不是一条简单的绿色光线,那是一条泛着绿光的……龙!
下一刻,躺在床上的叶辉猛地睁开了双眼,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似乎还没有从那个梦中苏醒过来。直到胸口的剧痛让他大叫出声甚至哭出来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处在现实世界中……
与此同时,耀土城,城主府。
“是么……单弘和你都在那伙人手下吃了亏啊。”坐在主座上的男人挠了挠自己的额角,“所以,你们打算把我也拖下水?”
“这可不是拖下水!”前来借兵的曹衫说道,“这伙人的确有点能力,我们如果硬和他们耗的话,不仅最后的结果无法预判,受到的损失也是很大的。而如果他们借此机会继续壮大,吞并了落水城的话,下一个目标就会是您。”
“你的意思是……我堂堂三大边境大将之一,会输给这伙连个爵位都没有的野鸡?”男人缓缓站起身来,“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也不会将他们视作对手,因为他们体内流着庶民的低贱血液,没有资格与身为贵族的我为敌……而至于你,曹衫。”
男人发出了阴冷的讥笑:“你配不上你自己的爵位,作为贵族,却让其他人听见了你勾结一些江湖势力的传闻,你知道这是多给贵族丢脸的一件事吗?而你?竟然丝毫不觉得这种与庶民玩过家家的事情是一种背叛自己血脉的罪过!肮脏的人!你甚至不配来求我!”
曹衫咬了咬牙,轻叹了一声,正要张嘴继续说下去……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滚!”
男人下了逐客令,一旁的卫兵闻言也拔剑出鞘,以示威慑。
曹衫朝男人行了个礼,自觉地转身离开,然而,在走到门口时,曹衫扭过头来,直视着这个男人、这个边境大将、这个贵族的双眼,露出了微笑:“将军,现实永远不可能只有你看到的贵族与庶民,那些你看不到的东西所拥有的可能性,或许能够吓你一大跳。”
男人将双手负在背后,漠然地看着曹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