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和我一起,探寻当年寒王想要告知我的真相吗?”他没有用代表太子威仪的‘本宫’,声音压得低低的,“我想知道我母妃为什么身体骤然虚弱,而你想知道是谁盯上了你的父亲,对不对?”
他的声音这么恳切,那里面,不仅有深切的信任,还有深藏着的求恳意味。这几乎是平生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露出这样期待携手的神情。
心颜只觉得心口一软,想起守在父王冰凉尸体旁哭泣的母妃,坚定道:“是,殿下,就算为了父亲,我也一定要找到幕后真凶。”
一直紧盯着她反应的慕云沣,惊喜之下探身过去,紧握住她的手:“在宫里,我们相依相靠,永不背离,好吗?”
心颜猝不及防,手被他紧紧握在掌中,不由得下意识想要抽回。然而他情绪激动,将她的手握的那么紧,让她根本无法缩回,最终只能在他的笑容面前,点了点头。
天色渐晚,夕阳隔着窗纱照进来,薄薄一层晕红染在她的周身。她低垂的面容那么好看,令他一直凝望着她,笑容无法退却。
他在心里想,虽然她过分安静,不像别人一样对自己热情逢迎,可是他知道她是安全的,不但不需要提防,还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与自己一起,探究当年秘密的人。
他望着她羞怯的面容,终于放开了她的手。他心想,上天既然让她来到自己的身边,那么一定已经安排好了很久很久以后的未来。
所以,他不必心急。
春天很快就过去了,京城里开的邪魅一般的花朵,也逐渐开始稀落。
五月,一年中最好的天气。
心颜在宫中过得很好,安静,缓慢,花团锦簇。
雕梁画栋,玉宇琼楼。而她正是这个华美宫室的主人。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日日要担心的萧心颜了。
现在的她,是宫里竞相逢迎的大红人,连皇帝亲封的太子良娣元氏看见她都客客气气,叫她一声姐姐。
在新进宫的一众秀女中,太子殿下最为眷恋的就是居住在凤翔殿的太子妃。如若宫里人要寻找太子,不是在桐荫宫就是在凤翔殿。
“来,今天跟我去个好地方。”
两个人在书房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他朝她勾勾手指,带她从偏门溜了出去。
景泰苦着一张脸,遥遥的跟着他们。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浓情蜜意,并肩在前面走着,向来不许他太贴近了,更不许他偷听他们二人的窃窃私语。
然而景泰若是听见他们的谈话,恐怕会啼笑皆非。因为在他面前亲密交头接耳的一对人讲的话,却与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昨日在渊海阁,你看什么看的那么入迷?”
“我在封存的档案中找到了多年前的一些奏折摘要,就是垂咨殿大学士为了方便皇帝理政,在批阅之前先行梳理的一些要务筛选。”
“咦,这些可是好东西啊,有没有重要发现?”
心颜长叹:“没有,那地方尘封多年,卷宗本就稀少。加之战争无情,机会罕有,父亲在里面只是出现过一次。”
慕云沣:“何事?”
“父亲奉皇上之命,编制后宫传阅的文选已毕,特进献复命。”
“批复呢?”
“朱批在奏折上,我看的,只是摘录,并无批复。”
“好吧,你说这样的小事,我们需要顺着查下去么?”
“编纂文选,似乎并无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