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伤急迫道:“这……”
“假如我们选择项云寰,那岂不是江山落在了异姓的手中?而且项云寰这是犯上作乱,万万不可纵容。裕王却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皇家血统、先帝嫡子,虽然朝廷称之为叛乱,却毕竟还有个‘清君侧’的名义……我们当然还是让裕王进城保护一城百姓免受乱军残害,说起来比较名正言顺,对不对?”
“但是,阿颜……”令狐伤低叹,他差点命丧在你手中,而我与他在朝廷中相争多年,恐怕他进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们给处决掉。
“不过话说回来……”心颜轻声道,“项云寰手上数十万大军,恐怕也不是好收拾的吧!裕王若是接手朝廷,至少要肃清叛逆,到时坐山观虎斗,也许陛下和我们还能有一点机会。毕竟,若是逼迫得项云寰投诚,那一切都完了,即使陛下醒来,即使他能留得住性命,恐怕皇位也必然落入他人之手。”
“阿颜……”令狐伤复杂地看着心颜,半晌,欣慰地大笑,“看来‘虎父无犬女’果然无错,千绝泉下有知,亦然欣慰!”
心颜淡笑不语,半晌,轻声道,“他恨极了我,恐怕不会留我于世上……后事如何,尽托付于令狐叔叔之手,万望令狐叔叔不要令我失望。”
令狐伤愕然。
心颜淡笑,波澜不惊,“我这一命,死不足惜……只要,能换得,他也死得凄惨。”
虽然朝廷最终决定屈从裕王,但是京城被围,实在没有办法联系。
响箭没有可能射到那么远的地方,探子在半夜偷偷出城的时候,被项云寰的兵马射死在护城河边。
向人屈服也这么难,真叫人想不到。
二月天气,草长莺飞,树树花开,风和阳光都变得温柔。但是围城里的人却完全感觉不到春天的存在。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裕王已经来到距离京城不足三十里的地方扎营,为防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项云寰停止攻城,退兵十里,驻扎在百丈原上。
大部队撤了,可是还有小股部队在附近游荡。朝廷派去的人,始终无法到达裕王军营。
裕王竟也不急,按兵不动,停驻在三十里开外。
“听说项云寰在和裕王谈判。”令狐伤如是说。
心颜不置可否。
令狐伤皱眉:“如今战事已松,不如派人再去一趟。”
心颜点头,“此事可行。”
众臣左看右看,最终推举了能说会道的礼部侍郎陈青云。
谁知,项云寰自小通背朝廷百官的关系网,陈青云一出,竟然被投降项云寰的姻亲吴昊昀认出来了。
这下满朝文武,都是战战兢兢,不敢动身了。
这下,纵使令狐伤多谋,也无可奈何了,竟然提议让女官前去。
心颜一想,此事若成,必然大功一件,不若交给吴昭慎去做,也算是报答了老人家照顾她一场。
谁知吴昭慎宁可撞墙,也不肯屈从。
心颜无奈,“令狐叔叔,容羽哥哥可有事务?”
令狐伤心领神会,“羽儿无事,不如让羽儿护送阿颜出宫。”
“不,不是出宫。”心颜抬眸淡笑,说出来的话却是惊骇,“是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