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在西北方的势力非同小可,甚至朝廷中也有不少人心暗暗向往。
如今皇帝中毒昏迷后,对局势更是雪上加霜,北方各州蠢蠢欲动,各地都对朝廷的孤儿寡母没有信心,企图投诚裕王者不在少数。
今日又传来坏消息,甘州督军因为阻拦裕王左翼军被斩杀。
朝廷无可奈何,于是旧事重提,又提到项非初。如今心颜虽然号称执政,但是在朝廷上并没有多少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所以在大臣们争议出结论之后,她签了诏书,册封项非初为越王,以后越地俨然一个国中国,再也不必纳税,但是需要每年朝贡,朝廷有难,需领兵相助——而现在,就是朝廷需要的时候,他应该帮助朝廷去对抗裕王。
慕云泽看着聂菊山拟好的诏书,不甘道:“姐姐,真的必须如此吗?”
心颜长叹:“寒云骑是我唯一一个能够使用的势力。如今,蓝叔叔都同意了越王之事,我等便是反对也无用。”
慕云泽撅嘴:“好吧!”接过玉玺印上诏书。
事关重大,刑部尚书亲自去掖庭狱提人。
心颜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一下子,总有一两个月可以偏安了。
心颜回到凤羽宫,慕云泽忧心忡忡地紧随其后:“姐姐,朝廷是不是很糟糕了?”
心颜摇头叹息,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但是又不能说,在她的心里,暗自还是希望越王能支撑一段时间的——而且,若是裕王真的攻陷京城的话……
到时候,慕云沣可怎么办呢?
想来想去,若真的是这样的话,她不能杀了他,就自杀吧。
这样想着,她竟然觉得心里轻松起来了,于是便笑起来,对慕云泽说道:“其实也不算很糟糕。你放心吧,你是正式册封的太子,裕王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乱臣贼子。”
慕云泽点点头,突然说道,“姐姐,如果裕王来了,你说不定,也能过得很好的……因为他喜欢你。”
心口骤然一阵剧痛,心颜斥责,“别胡说八道!”
慕云泽吓了一跳,呐呐道,“姐姐……”
心颜长呼一口气,“你别胡思乱想了,现在,我们与裕王势不两立,以前……以前的一切,都是错的!”
慕云泽不明就里。
她继续叹气,“阿泽……”
雕菰跑进来,急声道:“公主,出事了!”
心颜下意识觉得是越王那边的事,不知道朝廷做了这么大让步,他还有什么要求,顿时烦躁起来。
令狐伤还算是镇定,利眸定定的看着心颜。随行的刑部尚书是原来的刑部左侍郎,官场修炼还不到家,此刻慌乱地跪下:“微臣失职,微臣死罪……”
心颜扶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下去,“越王若是还有什么要求,不妨一说,本宫赦免你罪。”
刑部尚书已经说不出话了。
令狐伤也跪下来。
心颜莫名感觉不妙,赶紧上前扶住令狐伤:“令狐叔叔何必行如此大礼!”
令狐伤拂开她的手,“越王……薨逝了!”
心颜大惊,“怎么回事?”
刑部尚书结结巴巴道,“微臣等也不清楚……越王一直在狱中好好的,朝廷封王旨意一出,臣就去迎越王殿下。谁知,越王殿下出门的时候,一个狱卒突然冲上来,一刀正中越王左肋……越王殿下多年征战,左肋早有旧伤,再一受伤,直接毙命……臣等已经拿下那个狱卒,可是他却、却说……指使他的人是……”
心颜闭眸,怒,“谁?”
刑部尚书欲言又止。
令狐伤伸手挡住刑部尚书,深深一礼,“请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恕罪!”
心颜点头。
令狐伤继续道,“那个狱卒说……是皇后娘娘指使的。”
“岂有此理!”心颜怒火中烧,“本宫与越王并无瓜葛,并且一直在宫中,什么时候和掖庭狱的人有接触?”
“娘娘为人,臣自然清楚。”令狐伤低声道,“可是越世子项云寰不知如何得知了消息,如今他已经兵围京城,要……”
心颜冷笑,“要杀我以泄愤么?”
令狐伤怜悯地看着心颜,“他起兵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