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我正拉着长星,在屋外一边吃花生米,一边看月亮,老远瞧见慕展晨进院,我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忙迎上去:“公子,您都两日没回来了。”
慕展晨面容疲倦,下巴冒出青茬儿,对着我说:“长月,我听说你昨日犯事了?”
我被吓一跳,没想到我和昙明打架的事居然能传到宫里去。
我忙解释着:“公子,是那王家欺人太甚。”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他听我说完,也有些气愤地说:“那王子归确实是个狂妄的,这几日在宫中,怂恿其他羽林郎挑衅我,仗着自己父亲是太子恩师,便想骑到我的头上来。”
我见慕展晨没有责怪我,忙又附和:“他家那两个宝贝少爷,眼红我家公子得了首位,我挨不挨打事小,但万不能丢了我们将军府的颜面。”
他叮嘱着:“他们正愁没地方出气,你又得罪他那个小奴,这几日你便呆在府中,别四处乱窜,我不常回府,若是在外出了事我可来不及保你。”
听了这句话,我内心暖暖的,举起手发誓:“长月绝不给公子惹事。”
慕展晨见我信誓旦旦的样子,点点头说:“行了,下去吧。”
夜已深,万籁俱静,迎来这静谧的黑夜,袁府的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袁长怀闭目沉思,他回想着今日的所作所为,连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
他本是天之骄子,天帝与天后派他与漠尘同来凡间,去探明魔族的阴谋。起初他怀疑上了长月,毕竟能在凡间使用灵力的人,总要提防着些,因此在他身边安插了不少探子,可每每来报,无非是说他在城东与村霸相斗,在城西被恶犬相逐…久而久之,竟然把这些当成个趣闻来听,这烦闷的日子中也算是有些乐子。
那日在胭脂湖,借着换衣服的由头,本想是摸了他的仙陨脉,探明他的身份,却没料到灵力尚未探出,竟然意外的发现,他是个女儿身,看着面前娇小的身躯,摸着那细滑的小手,吓得连连后退,竟然一时间收不回心神。
听闻她被王氏欺负的事,心中隐约有些不安,果不其然,第二日便在宫门口遇上了气势汹汹的王少傅,说要去太子处参上一本:慕家管教不当,纵容小奴城内滋事。
王裴安毕竟是太子恩师,若是状告此事,无论太子如何定夺,定是会让慕展晨把这小奴交给王家赔罪,那长月岂不是岌岌可危。
想到此处,自己竟是脱口而出:“少傅不可。”
王裴安老来得子,本就宝贝那两个儿子,听到劝阻更是恼火,竟然一抚衣袖说:“我知你袁二公子与慕家交好,这是在替他家做说客。可我小儿受的气,老夫定是要讨个说法。”
我拦下他的去路,脑中思虑着应对之策,出声宽慰:“少傅且先息怒,如今慕家与王家皆受皇上器重,但袁某看来,王氏是陪伴多年的老臣,而慕家是正准备提拔上来的新将,此时宜合不宜分,再加上与妙音公主的婚期已定,这个时候说驸马爷的不是,少傅岂不是打了妙音公主的脸,也打了皇上的脸,这让太子为难的事,袁某还请少傅三思。”
王裴安顿下脚步,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似是细细的想了这段话,也未作答,只冷哼一声离开,想必是思量了后果。
晚间,我遇上慕展晨,同他说了这些事,他说今日倒是没见到王少傅来见太子,我总算是松下一口气。
前舟以为,我是因为要帮着漠尘,才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当时我的脑海中出现的,都是那张在书塾门口偷偷张望的小脸,头发梳理的整齐后,倒是有几分女孩子的模样了,那暗中窥探的小动作,像极了时常在仙府门外偷偷看我的那些仙婢,但是和她们相比,好像哪里又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