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像往常一样,栓好马往门口走去,老远的就听见欢哥儿扯着嗓子指着我喊:”你们快看!哪里来了个俊俏的公子哥呀!”说完周围小厮们一阵哄笑。
我朝他翻了个大白眼,其他几个人更来了劲,你一言我一语地起哄着:“长月,今日头发梳得光溜溜地,可是要去会什么娇娘子?”“我们月哥儿这白嫩嫩地小脸,就是明月楼的头牌,也比不上呀。”
听他们越说越离谱,我朝他们啐了一口,咬牙切齿地说:“呸呸呸,都滚一边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们没一个是正经人,还在那里拿我打着趣,嬉闹着。
我眼尖的看到“老熟人”前舟坐在不远处,便跑到他跟前,问他:“前舟,前段时间,你怎么没来?”
前舟答道:“少爷受了寒,前几日才好转的。”刚说完,他就盯着我的头上,问我:“你今天头发倒是梳得整齐。不似往日鸡窝一般”
听他如此一说,我还是有些得意的指了指头发说:“这是长星给我抹得头油。”
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见我如此得意,也顺着我的意夸了句:“挺好的,挺好的,在阳光下看还闪闪发光呢。”
我听他这话,一时语噎,他可连半点拍马屁的功夫的没有。
不过,我可不是来计较这事的,师傅常说:“女为悦己者容。”今日我隆重打扮,可是一定要打探出那位公子的身份,如果能说上话,就更好了。
我把前舟拖到大门边角处,用手指着里面悄悄问他:“前舟,那边那个穿青袍的公子,你可知道是谁?”前舟眯着眼睛,距离太远,他看了半天不回答,又拖着下巴细细想了一会儿。
我在旁边等的心急如焚:“知道还是不知道,你倒是吱一声啊。”
他突然肯定的点点头回答我:“我想起来了!”
我大喜过望,忙催促他:“是谁呀?你快说快说。”
他狐疑地问我:“你问他作甚么?”
我想起,那天他正好不在,只好费劲的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又再三表明,我仅仅是想归还手帕,表示感谢,绝对无其他念头,他才松了口:“那是王氏在交河县的旁系,叫王月清,家道中落,今年年初才来金陵城投奔王家的。据说他很是孤傲,不愿住在王府,所以以读书考取功名为由,一人住在书塾里。”
难怪,我说怎么对这个人完全没印象呢?我又接着问他:“那他的小厮是哪个?”
前舟摇了摇头回答我:“他都是独来独往,应当是没有小厮的。”他以为我是急于去归还手帕,又对我提醒道:“你若是想还手帕,明日我们家少爷不是约了好些人同去狩猎吗?他也去的,你正巧可以找个机会。”
我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他的名字,“王月清”可真好听,君子淡如水,明如月,清如泉,我在远处看着他穿的那身青袍衣衫,又想起书上写的那句“我自清心向明月”,一时间羞红了脸。不由得心想着:我的月老师傅呀!难道我到凡间,也来渡一渡自己的情缘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