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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解元公

林子楚几乎不用思考便提笔写下,到了晚上已经把三天的试题都写完,只用筷子把包子串着在炭火上烤热了吃,想来在考场有心情烧烤的也只有自己了,从篮子里拿出烤鸡又烤了起来,没一会香味就出来了,一个考官咽着口水走过这里,无奈是不能跟考生交流的,更别提要口烤鸡了。

其实林子楚也不舍得吃着烤鸡,毕竟要九天呢,自己带那个篮子里的食物虽然不会让自己饿到,但是离饱餐和吃好喝好还差得远,想到这里,林子楚觉得口中的鸡腿更香了。

九天过后,林子楚觉得自己不但捂白了而且瘦了,懒懒的走出考场,外面的小厮早就等着了,有拿着吃的,拿着喝的,拿着厚衣服,林府的轿子也早就等着了,待林子楚在轿子里一坐,直接睡着了,到了林府依然睡的沉,这倒把贾敏和林如海吓到了,连忙叫了大夫,看了只说是睡着了,这才放心。

直到第二天一早,林子楚沐浴更衣,吃完了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这才去给贾敏和林如海请安,只说一切只能放榜了,让贾敏的心又去追随榜单了,日日惦念着,竟是连带着黛玉都跟着紧张起来了。

终于等到放榜的日子,小厮的喊声如天籁一般入了贾敏的耳朵“大喜了!楚大爷做了解元公!”

贾敏这次也没等丫鬟复述“天呐,我们楚哥儿竟得了解元,快,炮仗要放的要整个扬州城都知道咱们林府的喜事,待老爷回来,我们一同去祠堂上香,晚上多做些酒菜,咱们林府上下一同庆贺,每人赏两个月月钱,对了,快给老太太那边还有姑苏那边去信,咱们楚哥儿成了九岁解元公,快去!”

丫鬟婆子们满脸喜气的先是道谢,之后赶忙去做吩咐的事情,这下子扬州城又热闹了起来,而贾雨村这日也与那冷子兴见了面,又在张如圭处得知京中奏准起复旧员之事,回了府中已是夜里,见府中灯红通明,也在下人口中得知林子楚做了解元公一事,心中也是惊喜佩服,遂想着既家中喜事,便去求封举荐信倒应该不难,便找了林如海亲近的小厮通传一下。

而堂中此时贾敏正闹着脾气,竟是那林如海在饭后说出一个决定,想让林子楚不日便进京,与京中老儒和昔日同僚多多相处学习,而贾敏甚是舍不得,且这一去不知要多久呢。

这边林如海没有与贾敏商量妥当,那边贾雨村又来,林如海去外堂与他说话,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只道“其实弟早有此意,信已写好,只托内兄务为周全协佐就是,只是还需雨村迟些日子,与我家楚哥儿一同去京城,毕竟他年少,头一遭出门,有你一同妥帖些。”

“哦?不知如海兄内兄为何人,楚哥儿又为何进京?难不成要趁热打铁参加会试,就怕有些操之过急吧?”贾雨村疑惑道。

“内兄正是荣国公之孙,大内兄与二内兄分别名为贾赦与贾政,此事便托如今居工部员外郎的二内兄贾政托办。至于楚哥儿之事,是弟想楚哥去京城之中多接近些书生老儒和昔日同僚,这样对他日后总是有益的,到了京城便住在内兄之家,倒也便宜。”林如海将信放在贾雨村手上解释道。

“既如此,等待几日又何妨?”贾雨村看着手中的信,心中大石放下,也就轻松的说着。

几日后,林如海竟是没有哄好贾敏,贾敏心疼林子楚年纪那么小便独身去那边,却没想到收到贾府回信,竟是老太太想让林子楚和林黛玉一同去京中陪她些日子,贾敏是极孝顺的,只是黛玉也去更加舍不得了,而林如海得知信上之事只得劝解:“好在两兄妹一同去也可作伴,林子楚又是极照顾玉儿的,你且放心罢,大不了过些时日就接回来。”

贾敏想想也是,只得作罢,倒是把精力放在收拾行装上,大大小小的竟然装了二十几箱,光是给贾府的礼物就有八大箱子,林子楚倒是知道林如海家有钱,但是对于贾敏总是往贾府送东西的举动有些不满,虽然是她娘家,但是给他们钱明显就是养寄生虫,怪不得书中的王夫人那么惦记着林家的家私,都是贾敏每次送的,一定让她特别眼馋。

出行那日,黛玉哭肿了眼睛,贾敏也是搂着林子楚和黛玉几番嘱咐,叫他们千万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又说要他们进了贾府少说些,只看他们做什么,千万莫落了下成,虽然贾府如今不如以前了,但是许多讲究还是留着荣国府的派头。黛玉和子楚只应了,子楚也嘱咐贾敏和林如海保重身体,又暖了两人的心,倒是让两夫妻更是舍不得他了。

先是走水路,一条船分两层,林黛玉和林子楚住在上层,贾雨村为了避嫌住在下层,仆人们也皆自己找小房间住下,此时林黛玉站在船头,似乎还在感伤离家之事,林子楚将披风给她披上,安慰道“妹妹莫难过,过些日子便回来了,这次出来就当见见别的亲戚就是。”

黛玉红着眼睛点点头,小小的身体靠在林子楚怀里,却是怎么也不肯进船舱,长到六岁也是第一次出府,自然也是好奇的,林子楚只叫丫鬟们搬来椅子茶座之类,两人在船头上一同观赏这大好河山。

夜里哄黛玉睡下,林子楚找到林全德,问道“全叔,我们此次都来了多少人?”

“回楚哥儿,夫人让带了十二个丫鬟和六个老婆子并八个小厮,按照楚哥儿吩咐,老奴又带了五个精于厨艺的厨娘,六个原咱们府上的护卫,除此之外,再就是老奴了。”林全德看着如今才九岁就做了解元公的小主子,内心充满欣喜与欣慰,恭敬的道。

“如此倒也够了,只是那些丫鬟只雪雁还不错,也是黛玉唯一愿意亲近的,待船靠岸休息时候,你去买个大些的丫鬟,看着伶俐又识文断字的放在黛玉身边,再留六个丫头端茶递水,折被铺床的,再把那六个老婆子中最护主子,口齿伶俐,做事圆滑的放在黛玉房里管事。靠岸之后,一应礼物都咱们的人搬着,礼单也交给我罢,靠岸之前,你且用小船先上岸,去找来两顶气派的轿子,我们自坐自己的轿子去。”说完,想想应该没什么遗漏的,这才让林全德下去。

而林全德也很快将事情办好,给黛玉选了一个身世清白且伶俐稳重的丫鬟,名唤月舞,之前也是给大户人家的小姐做贴身丫鬟,后来那人家遭了难,这才又被官府卖了出来,林全德并将她家中唯一的亲人长兄也一同签了死契做了小厮,黛玉十分喜欢月舞,跟她甚为亲近,这倒让林子楚觉得安心许多。

这日终于快到目的地了,林子楚一早起来便找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美玉挂在黛玉脖子上,那玉上也刻着黛字,黛玉虽不喜欢冰冷冷的石头,却也终是逃不过女孩心性,把玩着这好看的玉佩,甜甜的道“谢谢哥哥。”

林子楚用手指刮一下林黛玉小小的鼻子“自家哥哥,说什么谢谢,我们就快到了,你不必小心谨慎的,他们也比咱们高贵不了什么,若说官大官小,咱们父亲自是比他们强,就是祖上也是不差分毫的,只是有些麻烦规矩罢了,你只按咱们府里来,就是错了,咱们虚心的学一学,入乡随俗就是了。”

黛玉略有所思的点点头,手中玩着玉佩,此时船也靠岸了,任由新来的丫鬟姐姐月舞抱着,贾雨村早就下了船,只见岸上有两顶小轿子和一些拉行李露天马车,还有两顶豪华大轿子并一些豪华马车,林子楚刚上岸,就见一个婆子道“呦,这可是楚哥儿?”

林子楚只是一笑,腰板直直的“正是,可是贾府中的嬷嬷?”

周瑞家的见林子楚小小年纪竟有这派头,赶忙答了“正是。”

“恩,倒是麻烦你们来接,我们已经备好了轿子,你们且跟在我们后面就是。”说完,不等周瑞家的说话,先一步走了,后面是被围的严严实实的黛玉,两人坐上豪华轿子,一应行李也不经贾府人的手,皆是自己的小厮们放在豪华马车上,周瑞家的只觉没脸的跟在后面,叫两个小厮先回府上通报。

很快便到了贾府,贾府看门的小厮似乎早就等着,竟然要引着从角门进。自不必林子楚交代,林全德怒斥“该死的奴才,真真不懂规矩,且不说我们哥儿如今是解元公,就说我们哥儿和姐儿具是正经主子,堂堂巡盐御史之嫡子嫡女,竟让我们走角门?”

那小厮皆对视一眼,跑进去两个报信,没一会跑回来,挤眉弄眼的,似乎上面的主子意见也还不同,最后还是开了正门,迎着轿子进去,进了门内,换上贾府的人抬轿子,林子楚也没在意,只一会换了两拨人,终是到了地方,林子楚走出轿子,见月舞扶着黛玉,先一步走上去,便听道“老太太刚才还念着,如今就来了!”

几个人欢喜的打着帘子,一丫鬟道“林大爷和林姑娘到了。”

林子楚和林黛玉只觉眼前花团锦簇,进了内室,方看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家走过来,脸上俱是激动喜欢之色,一把将林子楚和林黛玉搂住“哎呦,我的外孙们,外祖母竟是头一次见你们。”说着,室内皆是一派喜气,却不知多少只眼睛打量着林子楚和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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