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里沉浮的我睁开眼,这里像在天空绽放的烟花,一切回忆由这一个点四散开,不论酸甜苦辣都已离我远去,那美也在与我无关,
一阵海浪来,鯭将我拖起,我看到了漫天的星河与极光,又在这时睡去。
醒来时我在一个塔中,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上了锁的大木箱,我摇了摇头推开门眼前是一片海滩,从楼梯走下时我喊着:
这里有人吗?
这里有没有人?
毫无回音,我便朝那有灯光的地方走去,在一个街巷旁有许多鼓起的袋子,我走过时不小心踩到,那袋子突然立起,从袋口处出现一个人头,睡眼惺忪的冲我喊着:
-你走路没长眼睛啊,看你这穿着不像这里的人,无论你是谁赶紧滚出去,别打扰我们休息。
“请问现在是何年”
-曜年
另个被吵醒的人说:“看你衣冠楚楚也不年轻,不该来这里,你要是找地方休息,我这里还有个袋子赶紧拿去睡吧,明日我们还要干活”
我接过袋子连连道谢,心想二十年为一曜年,难不成已经过了二十年,我想着那二十年所发生的,只觉头痛便拿着这袋子向深巷走去。
本想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入睡,不知走了多远才寻到一个宽敞的地方。
第二日醒来时,这里只剩下一堆空袋子,那些人不知去了哪里,我寻找着昨日给我袋子的人,他正扛着米袋向岸边的客船飞快走去,我疾步走到他身旁。
“感谢你昨日的帮助,我忘了过去的种种,也找不到家,我能在这里做些什么?”
-我们都是没有家的人,你且和那一旁站着的总管说,不过看你年龄也近四十,他要的是干活快的,你且试试吧!
“大恩不言谢,看着水里我的倒影,这容貌与印象中已大不同。我又去总管那里,他只说让我先扛过去一袋,再决定用不用我,不知为何才走了一半的路,脚步便压得越来越缓慢,每个人都飞快地从我身旁过去,像是未负重物。
我将那袋米扛到了地方,回去时他看着我连连摇头,我的肚子空鸣着,他突然从身后拍了下我:等我领了工钱,你就有吃的了,放心!”
我在一旁一次次想为他分担一些,只是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一身空,几个来回都疲惫了,就这样到了午时,他买了一个干粮掰了大半给我。
“我什么都没做,怎么能吃这些,这都是你辛苦赚来的,还不知你叫什么?”
-我这样的人不配有名字,没上过学,字也不识,你呢?
“付良华,我只记得这名字,你可有亲人?”
-已经没有,她去了更好的地方
-你接下来如何生活?
“还不知”
-附近有一个府邸,是大清大学士的住处,或许在那儿你能找到些事做,你可读过书?
“读过四书五经”
-那我这就带你去
“到那门口,他便转身离去了,我只与门卫说可能通报?想找些事做。他搓了搓两个手指暗示我该那些银两,只是我身无分文,在与他说就被轰了下来。”
我回到那里,只说并无可做的事,他看起来比我更加失望。然后带我到一处,给了我一个瘪皱的铁盆。
那里皆是乞讨者,你先解决温饱罢我要去干活了。说完他便转身而去,我看着来往的行人与周围的乞丐,我的皮肤被阳光灼烧,心却凉透了。
我躺在地上,想着即便我此刻死去,也不会有人注意罢。何不在低视些,让我连同尘埃一并出现在你的目光。
有个小女孩,身旁跟着侍卫向我走来,歪着脑袋看着我。而后扔进那碗中一些银两,见我无动于衷,她又蹲下说:“你为何不谢我?像他们一样”
我只说:必当涌泉相报
“其实我不要你谢我,我们可能做朋友?”
-这卑贱的生命,反而怕极了,施舍的是情。
在我迟疑时,她便被侍卫带走,她回头看着我,却渐行渐远。
而后路过这里一个肥头大耳的商人,用衣袖挡着已然微弱的阳光,发出厌弃的声音。当一旁的乞丐跪着,抱住他腿时他只骂到:畜生,你这卑贱的畜生,我非要教训教训你,便朝他踹去,那粗暴绝不似人更不如兽,厌恶光的人也必有阴暗的一面。
我从一旁起身拉住他,这时一个轿子经过这里,那轿子里的女子听到争吵,便将帘推到一旁,随后唤那些人停轿,不知她说了些什么,侍卫将那商人按在了地上。我抬头看她时,她身后即是太阳犹如仙子,是那种最为纯善的,眉目间也只有柔情,你若走进她的故事,怕是唱不完的人生大戏。
“这里是些银两,劳烦你带他去医治”她说完留下银两,回到轿子里,侍卫们也随之走了。
我拿着银两扶他去药房,大夫只说是外伤,开了些治外伤的药。我将他扶到一处可休息的地方,买了两个包子给他。
“你为何要救我,像我们这样的人,都是事不关己不痛不痒。”
-这是一条命啊!
“命?那唯一活着的也只是一条命罢”
另一方世界:
尚儿,你真意如此,不写诗作画待字闺中,而是那去楼阁唱戏曲?
-阿玛,您素来随我意,没让我缠足也暗允我学唱戏,不知这次可能在遂我愿,我是真真喜欢这事。
我对你一向顺其自然,怕你不幸福,又怕你此生活得像那些女子般束缚,你若喜欢便去做罢,在外别声张自己的身份,我会暗中派人保护于你。
-阿玛,我虽从未见过我额娘,可这一生也时时觉得幸福极了
天下父母心皆是一般,孩子有无成就从不是根本期望的,从你来到我的人生,在乎的只有你幸福与否。
又一方世界:那给我袋子的人,趁着侍卫不注意,偷偷藏在街上那堆杂物中,递给那小女孩一些用纸包好的糖果。他看着她微笑不到一秒又躲了回去,她将那些糖藏进衣袖,又悄声说着:下次我想喝果酒。
艾嘉你在做些什么?
-姐姐,我今日学到一句话。
何话?
-我只记得这一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我今日便不唱情爱,只唱那些忠君报国之人的故事。
-姐姐,我今日在街上看到一个乞丐像是新来的,和那些人都不同。
我今日也见一个,还懂得出手救人倒有正气。
-莫不是一人?我只觉得他一定有趣。
明日我们一同去就知道了,若他是因落魄来此,我们也好予些帮助。
-如此甚妙。
夜色已至,我将自己装进袋子里,一群人从我身旁走过相互说着:
“叫你只是惩罚他,你怎么把他打死了”
“这乞丐反正受了伤,也没钱医治,不如死了,也算成全他”
“也是,让他敢惹我们掌柜的”
“这也算教育他,如何做人”
“应该没人看到吧!”
“我们不是已经把那尸体埋了,放心吧没人会管一个乞丐的死活”
那些人仓惶的走着,隐匿于黑暗,自以为能逃避人道的惩处,别忘了你头顶的是天,受点伤便想要置他于死地,这才是人性的卑劣,还能那样理所当然。
我蜷缩在袋子里,那刺骨的风围绕着我,支撑我活下去的是那一点甜,是想还能见她的心。
第二天,我找遍这街也未寻到那个乞丐,我脑子翁的一声,莫不是昨夜……
我回到昨日乞讨的地方,望着蓝天白云,而不是穿行的路人。那轿子又出现在我眼前,只见她同昨日的那个小女孩一并出来问道:
“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见你不像个乞丐,若是有事尽管与我说”
小女孩:我们可是大学士府的人,你可读过书学过字?”
-读过书,也识字,还喜欢做些文章,只是我失忆了,在也找不到家。
“那你且随我们去罢,到府中我会安排人带你先换洗一下,然后在带你见家父,看有何事你能做。”
小女孩:你大可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留下,还不知你叫什么?
-在下付良华,敢问二位恩人如何称呼?
“艾尚”
小女孩:艾嘉
入浴后换上了新的衣服,那门前的人又带我到一凉亭,见那里有纸墨笔我便落笔写道:
是不堪流涌的风,吹尽他少年的梦。
“你就是付良华?”一个儒士扮相的人朝我走来,那身后正是艾尚与艾嘉。
-正是,真是有幸能来大学士府以及得见大学士!
“你可看过四书五经”
-自幼熟读
“这是你所写?”
-我将那纸拿起让学士看
“你倒和尚儿一般,明明自幼学的是四书五经,却不受那思想束缚。”
艾尚听儿用衣袖半遮面,能看到那眼睛再笑着,若再看一眼怕是要爱上。
“你可会做诗?”
-我提起笔又写了一首:“
诗
你是海上的明月,海底的鱼从未与你碰面。
你是短暂的慰藉,未及心底便又匆忙而去。
你是寂寞的种子,纵然无主也执著地生长。
你像阳光一般清新,
当我的心泛起烟波,
想到你便一霎回归纯真。
你在洪流中中扎根,
临渊做万众的港湾,
而我只能借晚霞之光,
来迎合你的美。”
“你又如何理解易经?”
-初看时觉得人生三定七变,而后又觉人生七定三变,最后只得出一句:
只管行善无须信命,顺其自然才是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