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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离开

李风邃心知这把萦绕水汽的长剑被人见到定会带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撕下自己的两只裤脚将剑身包了起来——硬生生将长裤撕成了短裤。

其实李风邃可以用自己破烂不堪的衬衫将长剑包裹起来;但是,一方面,他不愿意取下那枚昆都赠与的胸章;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赤裸着上身行走在校园里:衬衫虽破,但是好歹能稍微挡一下。

李风邃左手食指上戴着塔纳托斯之戒,这枚戒指造型优雅而古朴,十分好看。李风邃戴上之前这戒指尺寸明明是大了手指一圈的,可是刚套上手指指环就收缩成了刚好的尺寸。

就这样,李风邃上身穿着已成布条的衬衫,下身穿着满是破洞还短了一截的裤子,蓬头垢面地走出了训练场,活像个乞丐。

可是他手里抱着一把长剑,剑身被布包裹住了,可是从剑柄处就能看出长剑的不凡之处;左手食指带着一个硕大的戒指,绿宝石搭配金指环,造型简单古朴却优美至极,想必价格不菲;他那快碎成布条的衬衫上还别着一枚金灿灿的徽章,徽章闪着金色的光芒,怎么看都不会便宜……

路过的行人看着李风邃,觉得这个人简直就是矛盾的集合体……偶尔有几个女生透过那过于暴露的衬衫看见李风邃健壮的上身,一时间红了脸颊。

李风邃决定找个人问问到底过了多久。他这一段时间没什么时间概念,但是觉得至少应该过了几个月了。

李风邃绕了训练场一圈,发现库恩还在。库恩依旧坐在那张黄桌子后面,把一本厚厚的书摊开在桌上,那双小眼睛几乎要贴在书上了。

今天应该是星期三,因为只有星期三的库恩才会这么喜欢看书。

李风邃记得,他进训练场那日也是星期三。

说实话李风邃居然觉得有些想念库恩,于是悄悄站在他的身边,想给他一个惊喜。

库恩打起了喷嚏,从被自己胖身躯绷紧的口袋里掏出手帕开始摒鼻涕。他眼睛不离书,嘴上嘟囔着:“哪来的一股味道!”

李风邃脸上一红,他明白这是自己的体味。不过这也怪不了他,毕竟没机会洗澡。

李风邃轻轻敲了敲桌子。库恩疑惑地抬头,看见一张胡子拉碴、头发老长、布满灰尘的脸。

“你……你是?”库恩小心翼翼地问。

李风邃把头发朝后拢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是我,李风邃!”

库恩揉了揉鼻子:“哦哦哦,是你呀。”他又打了几个喷嚏,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我没有别的意思,”库恩声音有些小,“只是您身上味道实在是有点……”

李风邃笑了笑,表示没关系。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库恩疑惑地问:“您不是刚进训练场没多久吗?怎么会落得这个样子?”

李风邃懵了,着急地问库恩:“今天几月几号?”

“不好意思,”库恩抱歉地说,“我没有记录具体日期的习惯,我只会记今天是星期几……”

“您刚才说我才进去没多久?”李风邃想再确认一遍,他有些接受不了。这一切难道都只是梦吗?可是这长剑、塔纳托斯之戒、胸章都是实际存在的:宛若一个大大的印章盖在纸上,证明李风邃确实经历了那段时光。

库恩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一天就会看完一本书。今天看到你进去时我手中就是这本书,到现在还没看完呢!”

李风邃不再说什么,在记录册上登记了离开,又向库恩鞠了一躬这才转身回宿舍——他要先洗个澡。

搞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多想,这就是李风邃的想法。而且他大概也能猜出来,估计是和昆都他们有关系。

库恩下意识朝着李风邃的背影瞥了一眼。库恩猛然瞥见他手上戴的那枚“塔纳托斯之戒”,露出不可置信的深情。他小小的眼睛睁得老大,像是要确认是否是真品一般;随后库恩的眼中骤然爆出一阵渴望的光芒,但那光芒闪动了一下又迅速消失不见了。

李风邃回到宿舍,路不滓正躺在床上看着那本笑话书。

路不滓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一屁股坐了起来,鼻翼轻轻动了两下。

“噫!”路不滓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眉毛皱了起来,“你怎么搞成这幅德行?”

李风邃叹了口气,笑着说:“我今天遇到了一头发狂的野猪。”

“然后呢?”路不滓问。

“那野猪大得像头象,蹄子少说有我两个腰粗。但是最后我还是把它制服了。”李风邃捏起上身的布条,说:“所以现在身上才会破破烂烂又脏又臭。”

路不滓“呸”了一声,说:“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何必拿这种谎话来搪塞我!”

李风邃哈哈大笑,终究是没有说出昆都的事情。这是一件既长且玄的事情,不会比遇到野猪这种事更让路不滓信服。

路不滓也不计较,他尊重一个人的隐私,深知朋友之间保有适当的秘密反而会让友情更加坚固。但是路不滓觉得爱情中可掺杂不得一点秘密,哪怕是善意的隐瞒最终也会导致爱人的信任破裂。

路不滓反而乐意李风邃保有一些自己的隐私:倘若将来他有什么不愿意说的话,李风邃想到过去自己的做法,想必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而且,路不滓相信李风邃:既然他不愿意说,那自然是有他的理由。

李风邃把长剑和勋章都收了起来,然后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身子浸在浴室的水汽中,他感到终于是活了过来。

这些日子他几乎十分钟就要被杀一次,高度紧张的神经此刻在浴室中也松懈了下来。他摸了摸左手食指上的“塔纳托斯之戒”,又想到了昆都和那群水手。

他们都是好儿郎,一顶一的男子汉。李风邃知道自己不必为他们感到悲伤,他们的离开是一种好事——从千百年的不死中解脱,终于得以安眠。

李风邃又想起了那个泥土凝聚成的女人,她是大地吗?那个养育一切又埋葬万物的大地吗?这些事情过于缥缈,仿佛都离他很远;可是李风邃心知,自己终究是脱不开与她的关系。

浴室无疑是最适合人思考的场所:这里水汽弥漫环境封闭,给人以安全感;而单人独处提供了孤独感,是独立思考所必要的条件;浴室里又没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手上擦拭着身体,脑袋里只好胡乱想些事情。

李风邃甚至觉得,那些搞研究的学者不如把办公室改成浴室!既改善了个人卫生,又能促进思考,岂不美哉!

李风邃在浴室里褪下了一地的灰,差点把下水道给堵了。

洗完了澡,李风邃翻出了一件衬衫和一件黑色长裤穿在身上。他十分钟爱衬衫,一是因为衬衫经典,配什么衣服都合适,不必担心穿着不伦不类;二是因为衬衫穿着简单舒适,不会影响日常训练中动作的施展,而且一年四季都可以穿。

李风邃把昆都授予自己的胸章小心翼翼地别在了衬衫上,又和路不滓打了声招呼:他出去有些事情。

他要去找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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