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萨那天端起了一支K392型的轻量级激光突击步枪,背着两个能量弹夹,显得比谁都兴奋。她丝毫没有觉得这是件非常严肃和恐怖的事情。等待他们的就是死神,他们中的很多人员,将最终倒在血泊中,被死神带走。她们从农场出发,一路往西,最终目标是南部的范科尔军事基地。这个基地离我们所在的废弃工厂只有一公里的距离。
丽萨一路都跟着陈元,还有怀特。他们伙同其余上千号人一路向西挺近。路上有些零散的军警和军队武装,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小菜一碟。在丽萨看来,他们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她觉得自己如大海之中的一点小水滴,他们融在一起,释放着巨大的能力,他们的前行由于一场巨大的海啸,任何抵抗都会被他们吞噬。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范科尔基地早已集结了大批的军队,这些军人个个都是职业化的,显然不在乎你把自己想象的多么的神奇,他们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教育你一顿。
“怀特,我觉得这更像是一个陷阱。”陈元说。
怀特好奇的看着陈元,说:“那又怎样?”
“不知道,叫大家小心点,在收到前方的小侦察队回复前,我们应该先停下来,不要急着向前进。”陈元说道。
但事与愿违,小侦察队早就被--干掉了。而大家一直激动万分,都一心的想着占领范科尔基地后的胜利之景,没谁愿意停下来。炮灰!陈元知道,这样的组织,完全靠着一腔热情无脑横冲,完全就是送菜。但是他对此也无计可施,他们不是正规的军队,没有那么严明的纪律,说白了就是群暴徒而已,大家都叫他们月球武装。大家一个劲的往前冲。一路上那些零散的军警都不停的往后撤退。显然他们已经无力抵抗了。然而就在大家得意的时候,前方出现了重兵部队,各种坦克装甲在街上穿来穿去。还有很多重型火力也都凶猛的袭向向前挺近的武装部队。火力的密集程度足以让一个没有防范的武装战士顷刻间变成一块块四处飞溅的肉片。脆弱的月球武装不到片刻已经伤亡过半。大家一时之间像被掘了窝的鼠群,都各自拼命逃窜,在街旁的房屋内东躲西藏。
而就在这时,左手出现了。左手的移动速度和弹跳力让许多士兵惊讶不已。“前方发现不明物体,目标无法锁定”,许多智能机甲内的士兵如此报到。但不管怎样,要捕获目标显然十分困难。
左手找到陈元的时候,他正在一个阳台上朝着前方毫无目的的乱射着,然后回到屋内,向另一间屋子跑去。左手拦住了他,让他带领大家往西南方向撤离。
西南方向的废弃工厂就是一个陷阱。这个陷阱是左手拿我做出来的。我都不相信我能有如此的能耐。在这个陷阱里,人们会产生一些幻觉。这就像一个巨大的催眠阵,凡是进来的人都会不知不觉的被催眠,然后做着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所以这是个机会。大家纷纷逃窜进来后,都低着头不敢看墙壁,然后各自找到安全的角落。在这些角落里,他们不会看到墙壁上的画,但能透过狭小的缝隙看到那些闯进来的军人,于是便能很快速的将他们伏击歼灭。在月球武装的大部队被打散了以后,坦克和装甲车在这些复杂的街道上就很难再发挥其作用了,所以军方更多的还是依赖特种部队的侵入。特种部队的火力都很凶猛,但在陷阱里,他们也只能任人宰割。
我特意跟着丽萨。她在几个安全点之间换来换去,不停的朝着前方过来的敌人开枪射击。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之中,根本来不及理睬我。我手里拿着一把左手给我的小手枪,枪托上面刻着mores的字样,是一只古老的自动手枪。弹夹里面有12发金属子弹,但目前为止一发都没打出去。等干掉几个敌人后,丽萨终于回过头来看了看我,她脸上一副极为满意的笑容。她说:“墙上那些神奇的图案都是你画的吗?”我点了点头。她说:“太棒了,我都不敢看是什么。”
战斗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对方的兵力也越来越少。最后,很久都没有听到有人进入的报道了。于是大家都微微的松懈了起来。而正在此时,激烈的爆炸声让整个世界沸腾起来了。看来他们终于是要打算把这里炸平了。当然也不会是真的要炸平。要真的炸平了,这里便会坍塌,而坍塌会对整个区域的结构造成破坏,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但尽管如此,他们的火力还是十分猛烈。
等炮轰完后,整个废弃工厂都面目全非了。那些断壁残垣上的图案也破碎不堪,根本就没法完全看清楚了。而此时进入的不仅仅是特种部队的普通士兵,还有许多智能机器人战士。这些机器人战士移动速度非常快,动作非常敏捷,火力也相当猛。于是一场异常残酷的血腥清洗开始了。左手领着一小队人冲了过来,然后拉着我就开跑。丽萨和怀特以及陈元他们也跟在后面。然而不幸的是,他们没跑多远,便被一颗炮弹击中,强大的气流将我们掀飞,耳朵遭受巨大的轰鸣后嗡嗡作响,等我再回头,先前那里已经是一个坑了,人都不见了。
我傻眼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好端端的几个人,突然就不见了。我知道,他们再也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他们中的许多人就这样的离开了,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丽萨美丽的面容了。这一切都太突然了。我想过战争一定会有伤亡,朋友也可能一个个都消失,我也想过最坏的可能是大家都死了,也包括自己。但不管怎样,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我觉得至少我们应该再多说几句话,或者多去几个地方什么的,然而就是这么突然,就是这么意外。一种强烈的悲伤致使我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所有知觉。我眼前一黑,耳朵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而这时左手也惊愕起来,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伤。不过好在她还算理智,她知道她要做的是什么。她扛起了晕厥过去的我,继续领着大家突围。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一趟列车的座位上了。左手看着我,然后递给我一瓶水。“这是在哪?”我好奇的问到。
“车上。”她说。
“你能不能多说几个字?”我说。
“没心情!”她说。
于是我没有再理会她了,看了看周围,里面基本上都是拿着武器的跟随者。许多人受了伤,正靠着座椅休息。我没看到怀特一家,所以我想先前也不会是做梦。一切都那样惨烈的过去了。车上广播响了起来:“请大家注意,还有2个小时列车就要到达南上海中央车站,请大家注意做好下车准备。”车上的电子屏幕上放着第三频道新闻台的新闻。一个战地记者正跟着一只小分队躲在街角,“哒哒哒”几声枪响后,几个手持全自动机枪的少年从不同角落冲了出去处乱扫一通后又躲了回来,然后对着镜头做出了V字形手势。战地记者回过头来对着镜头说:“现在这支武装小分队正跟前方的zfu军僵持着,目前整个南上海局势还不明朗......”原来他们正在卫星连线做直播呢。
我摸了摸那只枪,它还在身上。我正伸手打算还给左手,她说:“你还是留着吧。杀人也好,杀你自己也好,总有个时候是用得着的。”于是我把手缩了回来,仔细的看着这枪。弹夹里的12发子弹还是亮堂堂的放在那里。它们就像沉睡着的恶魔,等它们醒来,那注定是一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