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扶桑歪倒在树上,看着容与因为头顶上的乌鸦变得阴郁的脸,时不时停下来轰一下,她看着只觉得好可爱,容与走到哪棵树下,她便跳到哪棵树上,脚步轻盈到树枝动都没动一下。
这样走了半个小时,阮扶桑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飞身落在了容与的前面,纤细的食指抵住容与的胸膛道:“容少将,好久不见啊!”
容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一早就猜到了这个神秘少女三更半夜出现在这里不是人便是鬼,不过对他来说,不是敌人的就全是陌生人,他粗鲁的摁住少女的肩膀,将人甩向一边。
阮扶桑却是轻声‘嘶’了一声,拽住继续向前容与的手,调皮的挠了挠容与的掌心,不满道:“你看为救你,我可是伤到了肩膀,你怎么不知道怜香惜玉一些,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这些逗人的把戏是晚小娘交给她的,晚小娘说虽然我没能留住他,但却用这些招数揽了三千恩客,若是不谈情,用用这些招数没什么的。
容与想再次抬手掀开女孩的手一顿,眼睛不由的就看向了她的肩膀,肩膀上有一道略宽的伤口,有些狰狞,他一眼便看清是枪打出来,伤口还在流血,他看了看一脸无所谓,没有半分柔弱的阮扶桑,随手扯下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布给阮扶桑包扎。
阮扶桑看着动作粗鲁一点都不温柔的男人,再次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软硬不吃呢,莫不是晚小娘教的招数失灵了!
“容少将,如今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带路吧,我们一起下山!”
给阮扶桑包扎好伤口的容与继续向前走了十来步,回头看着一直跟着他的小丫头道:“我不知道下山的路。”
阮扶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你不早说,不知道你答应我,这过河拆桥的事做的这么炉火纯青,惯犯,一定是个惯犯!
阮扶桑气的直在原地打圈,她...她怎么就这么单纯,难道忘记小的时候晚小娘交过的,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破嘴了!
“你这人……不知道……不早说,现在这是过河拆桥吗”?
容与头有些痛,他好像惹上了一个大麻烦,他不理会阮扶桑顺着身后的树坐了下来,调整好呼吸,用威胁过阮扶桑的军用匕首将腹部的子弹挖了出来,闷哼一声,心里默默道还好没有伤到重要位置,否则他这一辈子还真是要凉凉了!
阮扶桑心里憋着气,盘坐在容与面前,眼里冒火着死死盯着容与,容与撇了阮扶桑一眼,将手里扯下稍微干净的布条递给了阮扶桑,非常不客气的道:“帮个忙!”
阮扶桑再次石化,不情愿的接过布条,默念着我是个善良的人,认命的包扎着。
而容与只觉得眼睛在打架,很困,即便知道不能睡,但还是忍不住倒了下去。
“嘭”
这次的阮扶桑第三次石化,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不知道路就算了,让我帮你包扎也就算了,本姑娘的肩膀是你随便就可以靠的。
“你以为晕倒就没事了,信不信我把你丢在这喂乌鸦。”
“喂,起来,起来,我告诉你啊,我是温柔善良,但我一定不会背你的!”
“你再不起来,我就让这周围的小鬼把你吃了!”
“容少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某个女人很身体力行的做到了口是心非,任命的背起容与,嘴上骂骂咧咧‘你好重’‘你欠我两次恩’之类的话。
阮扶桑步履有些蹒跚,气息也有些不稳,她丧着脸,时不时侧头瞪下被她背着的男人,与刚才杀伐果决的女子判若两人。
她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可前方还是无尽的黑暗。
她虽然可以上天入地,但她又不是怪力少女,她真的很累啊!
她完全可以不管他,但是外来人能打破结界将她带出这一点她还是紧记在心的。
阮扶桑看着前方一片的黑暗,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将容与粗鲁的丢在一旁。
左手在空中胡乱的画了几笔,白嫩的小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就这鬼打墙,啧,也拿得出手,她都替这小鬼害臊。
‘破’一声响起,前方的黑暗便尽数散去,绿色的荧光点点升起,构成了一幅很美的画。
“我的路你也敢拦,是嫌命太长了吗?”阮扶桑冷冷的笑着,双手环胸斜靠在树上,抬脚踢了踢晕过去的容与接着道:“容少将,我这算不算第三次就你于水火之中,你可是欠了我三次救命之恩,可别想着抵赖哦!”
“阮扶桑,你……你忘了你的责任了吗?”
这话一出,听的阮扶桑直翻白眼,这哪来的鬼,不知道芝坞山的规矩吗?
“没忘,超度亡灵是我的责任,保护亡灵是我的承诺,但,这位大哥,你吸食人的精魂可是犯了芝坞山的禁忌了,我可以…………”
“不,你难道没有发现他的特别之处吗,难道你不动心!”
小鬼贪婪的目光一直在容与的身上,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是欲仙欲死的表情!
“若不是你我还真没发现,这么一个宝贝我怎么会不动心啊,所以我救了他,让他以身相许啊,我看上的人,可没打算和鬼分一杯羹!”
话音落,阮扶桑便双手结印向虚空中打去,虚无的空气一个鬼影也没有,只听一声惨叫一切都归于平静,都说了不是什么好人,怎么老是来我这人间地狱送死!
阮扶桑蹲下身子,看着昏死过去的容与,饶有兴致的捏了捏容与有些黑乎乎的脸,仔细端详,随后向四周扫了一眼,不由啧啧道:“容少将,你可真是招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