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月过去,褪去冬装,容家上下都换上了春装。今日就是府试的日子,容长亭要主持府试,天还未亮就出门了,出门前很是好好叮嘱了两个儿子。
容家的容江岑、容江峯两位公子下场,一大早裴氏带着容沁宛,裴氏带着容祁宛乘着容府的马车到了贡院门口。
裴氏更加憔悴了,但她还是强打着精神,为容江岑整理衣服。
“你父亲向来夸你聪慧,你可别让他失望。”
“知道了,母亲。”
“别忘了,你是容家的嫡长子……”
“……要光宗耀祖,不能被庶子比下去了。不就是说的江峯吗?儿子知道了。”
这些话都是平日里裴氏常常挂在嘴边的,容江岑早就听烦了,他现在只跃跃欲试的想进考场,听说府试不容易,若是过了的话,就能去参加京试,他一直很想去试试。
裴氏看着他兴奋的表情,不由心里叹息,只觉得容江岑怕是没有太大把握,嘴上安慰道:“尽力就好,去吧。”
“儿子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裴氏发话,容江岑迫不及待的拎着东西,头也不回的进了考场。
容祁宛坐在马车里,廖小娘在车下和容江峯说话。
“峯儿,你父亲和吕夫子都很看好你,你只要按平日所学,必能过府试。”
“小娘放心,儿子定会竭尽所学。”
廖小娘欣慰的看着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容江峯:“好孩子,去吧。”
“小娘保重,五妹妹保重,儿子去跟大娘子说一声,便进去了。”
容江峯被吕学究教导的很好,重纲常礼法,必是要去跟裴大娘子说话才会进考场的。
容祁宛见廖小娘气鼓鼓的上车,笑着问道:“小娘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与二哥哥说会话。”
“峯儿这死板性子,对裴氏倒是亲近,人家裴氏哪里看得上他?”
“二哥哥重礼法这是好事。”
容祁宛撩开帘子,果然见容江峯在裴氏马车外说话,却看见另一个男子也走近裴氏的马车,周围跟着不少随从,带那男子转过脸来,容祁宛愣住了。
那男子同容江峯回礼,便笑着与马车上的裴氏还有容沁宛说话。
容祁宛不过几月没有见到这个人,忽然一见,突然觉得恍如隔世,她贪婪的看着这男子的眼睛、鼻子,连笑也同记忆里一样。
她还想再从这人嘴里听他叫自己的名字。
想着想着,容祁宛的眼泪就下来了。
廖小娘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咦?这不是充郡王家的二郎吗?”
这男子就是充郡王的嫡次子,闻亦司。
也是原本要跟容华宛成亲的人。
容祁宛放下帘子,悄悄的擦去眼泪,她不能再看了,她怕控制不住自己。
当时充郡王府和容家定亲,闻亦司是要参加科举的,成亲日子便是选在今年的殿试之后,从府试到殿试不过半年,原本今年秋天便是他们成亲的日子。
“充郡王家的二哥哥也不过同大哥哥差不多年纪,之前与大姐姐定亲时,就说了会参加科举的。”
“如今华姐儿醒不过来,一天比一天虚弱,这充郡王还是流水般的补品往怡芝院送,不知道这些人想些什么。”
“兴许充郡王家的二哥哥是真心喜欢大姐姐呢。”
容祁宛淡淡的说道,她希望真是如此,虽说容家与充郡王府结亲,也算是利益交换,但,翩翩少年郎,哪个闺中女子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