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桾潆被眼前的女人打量着，同时她也不甘人后，来回在女人身上来回扫视。
肤白，大长腿。
顶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脸上是合宜的妆容，身上穿着不算正式却不失气场的通勤装。
女强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方桾潆收回目光，认真思考，自己到底在哪里听说过“赵灵菱”这个名字。
忽然，赵灵菱递过一份文档，在她面前晃了晃，示意她接过去。
方桾潆下意识接了过来。赵灵菱身上有那种魔力，能让人乖乖听话。
低头一看，居然是——
专属经纪协议。
什么意思？
方桾潆抬头看着赵灵菱，满脸不解。
赵灵菱喝了杯咖啡，眉头皱了皱，嘴角线条往下，几秒后复位。“别看我，看合同。”
见当事人没打算解释，方桾潆只好打开合同一行一行地看。
看完的时候，方桾潆特地抬手看了下时间，居然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赵灵菱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察觉到没了翻页的声音，抬头，问：“现在是答疑时间。”
方桾潆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被赵灵菱下一句的话噎了一下：“从最重要的开始。”
……每个人对“最重要”判断都不一样啊！
方桾潆默默吐槽，理了理思路，说：“那么，我最重要的问题是，你为什么来找我？”
怕赵灵菱没听懂，她连忙补充一句：“经纪这两个字我看懂了。我是指你看中我什么？”
赵灵菱微微一笑，“我是WEN的朋友。”
WEN？
谁？
方桾潆有点蒙，拍拍自己的脑袋，试图确认自己是不是还在地球上。
赵灵菱看到她略稚气的动作，微笑变成了大笑，“你真有趣。我这么说吧，我来帮你赢得对赌协议。这么说，懂了吗？”
原来是烈文唯的人啊。
方桾潆忽然有点相信烈文唯口中的“投资行为”。可是，他为什么呢？
目光触及手中的合同，方桾潆想起了正事，问：“那你从我这里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想起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她略尴尬地提醒：“我不知道烈文唯是这么对你说的，但是，我挺穷的。所以……”
赵灵菱笑得自信恣意：“在不远的将来，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我们可是有个小目标的，一个亿。”
一个……
亿！
方桾潆在想自己是不是听力出了点问题，明明单位是万，数字是20啊。
她很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赵小姐，我想你搞错了，对赌协议上是20万。”
“没错。一个亿。20万是第一个月的。”
理所当然的语气！
方桾潆惊讶地看着赵灵菱，她的自信从何而来啊！
“可是，赵小姐，我并没有——”
话没说完，被打断：“难道你想不战而败？”
赵灵菱直起身子，人往前倾，目光凌厉，语气冷冽：“我可不允许。我带的人，绝不能这么怂！”
方桾潆那句“我没打算签”被瞪得卡在喉咙里，咽了下去。“赵小姐，我没那个能力。”
“我会帮你激发你的潜能。你有天赋，我擅长包装运营。”
赵灵菱脸上的自信让方桾潆无法直视，她是第一个对她如此有信心的人。
“我想烈先生是不是对我的天赋评价太高，我只是舌头比普通人敏感一点点而已。况且，我绝对不会做一些对我家不利的事。”
方桾潆想到烈文唯曾经调查过自己，她得把任何不该有的想法在萌芽前给掐死。
赵灵菱不解：“这关你家什么事？成年人了，难道连决定职业生涯方向都需要征得同意？还是说，你们家看不起网红？”
方桾潆讶异，难道烈文唯没把自己是方德集团幕后配方师的身份告诉赵灵菱？
“倒不是。”
“那你在疑虑什么？”赵灵菱单刀直入，“我是个效率至上的人，开诚布公才能减少沟通成本。”
方桾潆偏头犹豫了几秒，说：“我是个不爱出风头的人。如果是当那种搔首弄姿花式做菜的网红，我拒绝。”
据她所知，和她差不多同期开账号的，有些已经走上了赚钱开店的征途。
在爱吃桾粉丝增长乏力的那段时间，刘雪莘也曾经建议过搞些噱头，提高关注度。
但是她不想。以前不会，现在也没这个打算，即使她卡里的余额快变成零蛋。
赵灵菱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说：“你也没那个条件。”
方桾潆大囧，虽然她知道自己不是女神级的，但被人这么直直说出来，还是小小不爽了一下。
“你长得很纯，小仙女，但上镜不行。”赵灵菱解释。
这是实话，有些人确实是真人比上镜好看。
被这么一安慰，方桾潆浑身舒畅。
赵灵菱抬起腕表，眉头略皱：“一个小时过去了，进度为零。这效率太低了。首先，若目标达到1个亿，我占4.5，有异议吗？”
方桾潆听到亿字就愁眉苦脸，赵灵菱的自信真谜。
“你不同意？如果要降低比例，你说服我。”赵灵菱身体靠在椅背，一幅愿听其详的架势。
方桾潆赶紧摇摇头，她什么概念都没有，哪里来什么理由。“没异议。”
其实她内心是深处还有一个念头，就是，反正达不到。分成什么的都是虚无的。
赵灵菱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一条一条问她意见。
等全部确认完，已经快十二点了。饿得有点晕头转向的方桾潆，被催得拿起笔胡乱签了自己的大名。
“终于好了。好饿啊！”方桾潆伸个懒腰后捂着胃部，企图盖住那咕噜咕噜的响声。
赵灵菱盖上合约，大有一种撸起肘子大干一场的意思。
方桾潆不禁感叹，原来女强人和普通人的区别在于，在同一件事上，前者想着干，后者想着吃。
感叹归感叹，还是要吃的，她站起来走向厨房。
赵灵菱在心里定好行动计划后，才发现方桾潆已经没在眼前。听到厨房有声音，她走了进去。
老旧房子的通风不好，抽油烟机轰轰作响，却只有声音没有起作用。
身在油烟中心的方桾潆，却丝毫不受影响。全身贯注，翻炒再翻炒，撒葱花，倒入调料，所有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最让人侧目的是，方桾潆脸上那一抹耀眼的自信，光是侧脸都比她说话时生动。
赵灵菱默默退出厨房，闻着食物的香味，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饥饿感。
没过多久，方桾潆就熄火起锅，端了出来。
“家里没剩什么，随便做做。主食是金枪鱼炒饭，配上消暑薄荷饮。之前还剩些奶香蟹柳春卷，在今天也挺合适的。黄金万两，大富大贵。”
赵灵菱看着那精致的摆盘，和方桾潆脸上有点羞涩的笑容，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她的老同学烈文唯果然有眼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