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房间做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姜冉甚至内心有一种冲动,想要把一切如实说出来。
她张了张嘴,眼前的男子和记忆里似乎一样冷漠。
他似乎连骨头都透着彻骨的冷意,整整七年,从来没有让任何人真正走进他的心。
包括她。
血源源不断的从后腿淌下,浸湿胸口大片布料,就连手指都染上血色。
血色中的厉墨焓,让人有一种想要臣服的冲动。
姜冉自嘲的弯了弯唇角。
在用碎瓷片插进小猫咪后腿之后,她就没有任何选择了。
人,一旦走错了路,只会越走越远。
“我怕魏特助忙,忘了把你的西装送去清洗,特地上来看看。”
理由早就想好,就算被走廊监控拍下,也能光明正大,不引起任何人怀疑。
姜冉垂下头,“没想到我一时没看住,小喵喵把花瓶弄碎了……”
厉墨焓没有说话。
比死还要沉重冷凝的沉默中,厉墨焓走到床头柜前。
打开抽屉,拿出隔板。
保险箱里空空如也。
姜冉脸上惊讶的表情刚刚好,不断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只是来找衣服的!”
她知道厉墨焓拿不出证据。
他最讨厌的就是个人隐私泄露。
这家酒店的监控只覆盖到楼层走廊,就连厉墨焓的专属套房,都没有安装任何监控设施。
厉墨焓手一松。
保险箱落在地面,大大敞开着。
“姜冉。”他沉声道,“我给过你机会。”
还不止一次。
就在刚才,他还在想,只要姜冉如实承认一切,他就既往不咎,愿意自欺欺人。
可是她依然在用一个又一个谎言去掩盖。
厉墨焓闭了闭眼,“他在哪?”
“什么……他……”
姜冉下意识抓紧自己的手,放在心口,眼神有着躲闪。
“你知道我问的是谁。”厉墨焓顿了顿,哪怕只是姓名却透着深深的厌恶,“厉含。”
姜冉的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摇头否定,“我怎么会认识厉家当家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厉墨焓转身将书架上一个文件袋狠狠砸在地面。
凌乱的照片从袋口一张张漏出,杂乱散在地面。
每一张都有姜冉,每一张都有厉含。
姜冉如浮萍,飘飘摇摇跌坐在地上。
“你早就知道……”她视线缥缈,近乎低叹。
“上次动了我的酒,我便给了你一次机会。”
皮鞋鞋尖锃亮,踩过一地鲜血,踩在面前照片里厉含的脸上。
“姜冉。”厉墨焓居高临下,如阎王冰冷无情,他薄唇轻起,“你知道厉含拿走的文件是什么吗?”
她绝望得抬起头。
姜冉只来得及看标题,就被厉含抢走,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是能给厉家定罪的交易协议。”
姜冉瞳孔猛地一颤。
她知道厉家是什么,几乎算是帝京最大的地下势力。
所有与黑暗沾边的,他们都做。
所以在厉含找上来时,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
厉家的人,心中没有生死,没有善恶,只有利益。
厉墨焓脱离厉家这么久,最大的愿望就是亲手送厉家所有人下地狱。
在相伴的七年中,姜冉亲眼所见的,帝景集团与警-方合作对厉家的打击行动一只手都数不出来。
每一次,都只能抓到厉家边边角角的闲杂人等。
而厉家,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行动中,如泥鳅,把自己从泥潭里剥得干干净净。
可刚刚——
被厉含拿走的,竟然是交易协议!
能给厉家定罪的决定证据!
厉墨焓的嗓音冰冷,每一字每一句都将姜冉送入炼狱。
“亲手签字、盖手印的,交易原件。”
完了。
全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