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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涌动的夜

转眼,期末考试就要来临。大家都开始热火朝天的复习。文科生考试,无非就是比谁准备的充分,谁的知识面广,谁看的书多罢了。素若本来挺爱看书的,但步入中文系后却发现自己对于读书的热情日益消减了。她自己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这块料了。考完试接着就是假期,素若早早买好了票,准备一放假就立马回家。

这天,素若踩着点来到考场,教室里早已经乌压压坐满了人。素若开始按部就班地答题,考题十分简单,老师大多已经讲过了,即使是不会的,总能编几句话糊弄过去,还不至于太过糟糕。写完的同学已经陆陆续续交卷了,素若虽已经完成,但仍不放心,害怕提前交卷太过仓促。但仍不时地被交卷的同学引去目光。恍惚中,素若看到肖岩风尘仆仆地把试卷放到讲台便扬长而去。那张试卷在肖岩的手中,像草稿纸一样,好像被他随便涂涂画画便弃之不顾了。素若不知怎的,紧跟着就站了起来,也交上了试卷。肖岩正在教室外等着舍友出来,素若一出门便看到肖岩靠墙站在门口,两人四目相对,素若脸刷的一下便红了。素若低头想要仓皇而逃,却感觉肖岩炙热的目光扑面而来。明明日思夜想,此刻却怕得仓皇而逃。素若加紧步伐,直到慢慢走远,才感觉自己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刚才肖岩是在看着自己的,素若十分确定。本来这几日刚刚平复的心情,就因为肖岩那一眼,素若又不平静了。

素若没有等舍友出来便独自骑车回去了。一路上她都在反复回味刚才的那一幕,肖岩的眼神好温柔,素若都要醉倒在他的眼睛里了。那一刻,她觉得他们好像是相伴已久的恋人。路过篮球场时,素若不禁又想起那个晚上,安静的少年,柔柔的晚风,仿佛把肖岩身上的气息吹进了素若心里,是那么甜。素若虽然正痴迷于肖岩的种种,但仍能克制住自己,还不至于到一发而不可收的地步,可是再次的相遇,使得素若尽力压抑的情感又再一次爆发开来。素若也曾追问自己,到底为何会对肖岩情有独钟,但自己也不知究竟为何。肖岩寡言少语,在人群中并不算显眼,但素若却像寻找地心引力一般急于投入他的怀抱。素若坐在学校的小花园里,打开手机盯着肖岩的头像发呆,空白的对话框里只言片语都没有。素若鼓起勇气,删删减减,终于向肖岩发送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条消息:“晚上要不要出来走走?我在篮球场等你。你来不来,我都等着。”信息一发出,素若便松了口气,同时,也开始提心吊胆起来。最后一句话是素若纠结半天才加上的,这样一来,用意便更加明显了。但好在下一步的路更加清晰了,素若从石凳上站起来,悠悠地回到宿舍。太阳还没落山,等到天黑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但素若只是傻呆呆地坐在床边,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时间一点点流逝,至于见面时说什么,素若竟一点也没有考虑。此时,肖岩肯定被自己的奇怪举动搞得一头雾水了吧。这样突然的举动,如此出乎他的意料。素若静静望着窗外,夕阳渐渐下山,好像蒙上了一层雾,也不知道这雾是天空中的,还是素若心里的。素若像一个焦急等待的少女,急于投入心上人的怀抱。她那娇嫩的脸蛋,也仿佛被夕阳染上了一层红晕,竟有点像湘西小城里的农家少女翠翠,下一秒便是响荡群山的高歌。转眼,夜幕便要来临,素若才猛然想起自己应该着重打扮一番的,于是翻箱倒柜拿出了自己少有的几件化妆品,涂涂抹抹好一会,对着镜子一看不禁感觉有点用力过猛。还好选在了晚上,肖岩应该看不太清脸。

素若急急忙忙赶到篮球场,时间还早,篮球场空无一人,但幸好天已经黑了,不然素若坐在这未免有些突兀。素若在心里排练了见面的场景,慢慢盯着肖岩的眼睛,告诉他:“我喜欢你。”多么俗气的套路,但素若也没有更加浪漫的方式了。素若一向不屑某些男生在宿舍门前摆放一堆蜡烛,然后呼朋唤友像是参加喜宴一般去告白,简直滑稽地很。但此刻也顾不得自己是否滑稽了。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也不见肖岩的身影,素若坐在篮球场旁边发呆,今晚篮球场静的很,跟素若此时的心情一样。远远的篮球架那边有一个男生在练习投篮,素若竟不知他是几时出现的。对话框上仍没有肖岩的信息,素若不禁怀疑他不会来了。时间滴滴答答过了许久,素若站起身,茫然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肖岩还没有出现,耳边传来的只有篮球铿锵落地的声音。素若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打球的人会是肖岩吗?素若本就近视,夜晚视力更加的差,又加上没带眼睛,连对面人的身影都看不清。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素若大胆地朝那个方向走近,还没有等到轮廓变清晰,就传来熟悉的声音:“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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