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退烧药的王伟陷入了昏睡,他的室友虽然有些不放心,但也都在王伟虚弱的要求下出发去了教室上课。
噩梦纠缠着王伟不肯离去,受难者在高烧和噩梦的折磨下发出了含糊不清的梦呓。原本拥挤的宿舍这时候空荡荡的,回响着王伟无意识的话语。如果有人踏入这片空间,一定会被墙壁产生的奇怪共鸣惊吓到。
“老四,醒醒!王伟!”在痛苦到达顶峰的时候,王伟终于被魏梦泽从梦中叫醒了。
“啊?什么?......发生什么了?”他这是愿意主动和我说话了?
魏梦泽看上去慌慌张张的,和平日不同,那份从容无影无踪。
“你记得今天是几号吗?”此时的魏梦泽在王伟眼里看上去十分白痴。难道他这么无聊?就是为了戏弄我?
“当然知道,应该是10月28号吧......”这么说着,王伟变得迟疑起来。生病的原因,这几天他其实过得稀里糊涂的。
“你......这很重要,今天是11月3日。一定要记住!”魏梦泽语气非常坚决。
“啊......好......”王伟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魏梦泽盯着王伟看了两眼,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非常精致的项链扔给了他。
“把这个带上,其他什么也别带。跟我走,我会告诉你答案。”
“你刚去精品店了?弄得这是啥玩意儿?不是,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去哪?我这病才......”王伟彻底晕了,他没有半点靠近答案的样子,完全是被更多的问题困住了。
魏梦泽皱了皱眉头,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你已经好了!是男人就站起来跟我走!”
王伟非常害怕魏梦泽生气,因为对方很少生气,这种人一旦产生了负面情绪往往会带来很糟糕的结果——为了不死在室友手里,我要不还是跟他走去看看吧......
就这样,魏梦泽一言不发,一路快走,把王伟拽上了出租车直奔大厦。
可怜的王伟没穿外套,趿拉着拖鞋就被魏梦泽带到了地处商业中心的Q市最高楼。但是王伟一点都不冷,路人的目光让他尴尬到了极点,脸颊已经烫得通红。
然而,就算这样,魏梦泽还是没有说任何话。
两个人在沉默中又上到了顶楼,回到了天台。
本以为魏梦泽终于要解释他到底想干嘛了,没想到这人只是在逃生通道一侧坐下来了。王伟站着不知所措。
“坐下来吧,还有一会儿才到。而且,你这样容易被发现。”魏梦泽终于说话了。
“你......”王伟刚一开口就被对方打断了。
“一会儿那些鱼会经过,你一定要跟紧我,不然会有很大的危险。”
“你果然能看见!那些鱼!不是我的错觉!那天在天台上也不是我的错觉!”
相较于王伟的惊讶和夸张,魏梦泽的平静让人毛骨悚然。
“没错,接下来我要讲的事情会超出你的认知。”
王伟情不自禁的放慢了呼吸速度,极为专注地看着魏梦泽。
对方看了一眼手机便将其关机,转头对王伟说:“一直以来你所看到的‘鱼’都不是幻觉,只不过它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你能够看到它们是因为......你是特别的存在。”
一时间,王伟不知道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勉强挤出一副笑脸,王伟带着哭腔说:“这什么情况......魏梦泽你就......你就别说胡话了。太傻了,什么‘不属于这个世界’、‘特别的存在’之类的,我他妈都二十二了你拿糊弄中二病的那一套来耍我?”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所看到的‘大鱼’是真的,只不过它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我呢?开玩笑......它们不属于这个世界难道我开天眼了不成?!还偏偏我只能看见鱼,你可别告诉我我是什么人鱼王子,属于大海,接下来要穿越去统治啥狗屁大西洋之类的......三叉戟,我的三叉戟呢?!”
魏梦泽叹了一口气,有太多需要解释的东西,真的要解释清楚恐怕得花个一整天的时间。
“你和它们一样,都不属于这个世界。情况有些复杂,对于你来说确实难以接受。最糟糕的是我们时间不多了,现在没法给你一一解释。马上我就带你去寻找答案,一定要听我的话。但是你要记住,一句话也别说。不然咱们都得死!”
王伟对于目前的状况目瞪口呆,听到魏梦泽最后的两句话立刻闭紧了嘴巴,像小狗一样用力点头。看到王伟这样子,魏梦泽顿时放心不少。当他侧身向远处望去的时候,终于发现了目标——‘大鱼’。
这次从远处缓慢飞行而来的‘大鱼’真的没有对不起这个称号。即便距离遥远,王伟还是能分明的感受到对方的庞大。加上魏梦泽慌张之中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王伟抛开杂念,努力让自己清醒,进入到高度紧张的状态中。
此时的魏梦泽看上去就像是一头伺机而动的野兽,他把手放进衣兜,眼睛紧盯着迎面而来的大鱼,压低声音对王伟说:“抓住我的胳膊。别说话!”王伟一头雾水,也只能照着对方的指示去做。‘大鱼’虽然飞行缓慢,但眼看着距离这两个人越来越近了。这条如同舰艇一般的‘大鱼’头部被金属甲壳所覆盖,流淌出柠檬黄色光芒的甲壳上有许多尖锐的刺,看上去十分骇人。本来应该是‘大鱼’眼睛的位置也被圆形的金色甲壳覆盖了起来。看起来,这层金属甲壳很像是用来驯服‘大鱼’的辔头。辔头覆盖之外的地方显露出‘大鱼’的鱼鳍和尾,飘逸摇曳如同缎带,鱼身能看到线条复杂的纹路,流动着淡蓝和黄色交替的光。
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王伟大脑一片空白。眼泪从王伟的右眼中滑落,叫醒了他。王伟赶忙拿手擦掉眼泪。
到底......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的流眼泪呢?
突然,王伟感觉自己仿佛被抽离了身体。
原来,几秒钟以前魏梦泽瞅准了机会,扣动了改变王伟命运的扳机。
希望,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