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你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席景杨急道。
“让黄成龙假死,引蛇出洞。”席牧遥道。
黄成龙若有所思,他假死然后放消息出去,那么那封书信就会送到席家来。不过,他还是觉得不放心。
“那无为道人若是得到消息,也会到你们府上打探消息,必会千方百计的毁了那封书信。此人心肠歹毒,咱们恐怕不是他的对手。”黄成龙担忧的说。
“我父亲被困在狱中,生死难料,你也糟了他的毒手,他对我们下手,咱们现在只有奋力一搏了。”席景杨道。
三人又商量了一会,都觉得此事势在必行,而且要马上行动。
说罢,黄成龙便作势蹬腿闭眼装做咽气的样子,席景杨和席牧遥大哭起来。
席牧遥原本只想做做样子,后来想到父亲和家中一连串的事情,伤心难抑,竟哭得半天都停不下来。
席景杨先安排了几个机灵的下人在府院四周盯着,随后就去了苏古村跟黄成龙的母亲报信。
黄成龙母亲邓芳菊一听儿子没了,登时晕将过去。席景杨忙掐她人中,半晌才悠悠醒转过来。
原本他们三人是商议的不要告知邓芳菊实情,恐她到时装得不像,被人看出破绽。
但席景杨恐她伤心过度闹出人命,以后跟黄成龙没法交代。便低声将实情大略说了说。
邓芳菊得知实情,知道儿子没事,心中大喜。
席景杨见状,恐她误事,又交代她一定要做出悲伤的样子。
邓芳菊也是个聪明人,说道:“你放心,我明白。这无为道人对我儿子下了毒手,要是不早点除掉他,我们母子以后也无法过活,我会配合好的。”
当即便在自家院子里嚎啕大哭起来,惊得四邻都过来探问,不一会儿,苏古村的人就都知道她儿子过世了。
席景杨见两边院里消息都已经放出去了,便上前劝邓芳菊节哀,随他先去见儿子的遗体。
邓芳菊拜别了四邻,二人启程回席家。
黄成龙停尸的院子里,席景杨只安排了几个心腹在跟前。邓芳菊去里面又作势大哭了一场。
黄家人丁单薄,他们母子近年又偏居苏古村,深居简出,不怎么跟人来往,因此也无其他人来吊唁。
席景杨又去院外查探,看有无形迹可疑的人。转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回来院子的时候却碰到了钱管事。
原来是钱雪峰听说了黄成龙出事,自己不便行动,托父亲前来慰问邓芳菊。
邓芳菊等人恐他发现异样,便出屋到院子里见他。钱管事先表示痛惜,又劝邓芳菊节哀。后面又问起丧仪的事。
这本就是假死,哪里想过丧仪的事。三人被问的怔住了。
钱管事看他们的表情,心想这几个人年轻人肯定都不懂,邓芳菊又伤心过度,还是我来帮忙操持下吧。
想到这,便说:“人过世之后,要先去衙门报,让仵作来验尸,还要请僧侣到家中做法事超度,另外还要请人看好日子,看什么时候
入殓下葬。现在黄家没人,席大人也不在,不如就我托大来主持吧。”
三人听后大惊,这么一来岂不很快就要露馅。席牧遥在犹豫要不要将实情告诉钱管事。
钱管事见三人依旧没有答话,还以为他们是碰到这种事吓傻了。也不再多说什么,道了声告辞便要走。
席景杨见状,赶忙拦阻,说:“钱管事,我们自己去办就好,你头上的伤还未痊愈,还要照顾钱雪峰,不便劳累。”
钱管事答道:“我的伤不碍事,钱雪峰在你家茶庄里有她母亲照料,一切都好。你们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我做这点小事表表心意也是应当的,没什么劳累的。”
钱管事说罢,便抬腿快步出门去了。心想着天气这么热,尸体不便停放,得抓紧办理才是。
席牧遥、席景杨和邓芳菊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三人正在发愣的时候,外面又报昨夜的胡郎中来了。
这胡郎中也是个好心人,他费尽心神医好了黄成龙,见他无甚大碍才放心离开,谁知一上午的功夫,就听到席大人家中有人病逝的消息,一打听竟是昨夜的青年。
他心中暗自纳闷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了呢,想着是不是只是晕厥或者昏迷,席家的公子哥会不会不懂当成是过世了,就赶紧过来瞧瞧。
胡郎中禀明来意,便要进屋一探究竟。席景杨急忙阻拦:“大夫,我虽然年轻,但也不至于这么糊涂,连人是生还是死都分辨不清。”
胡郎中心中更加疑惑,心想即便是真死了,我进去看一眼又有何妨。人都有好奇心,他就更想去看看了,便说道:“如此,甚是遗憾。我昨夜与这青年有一面一缘,既然来了,也让我去凭吊一番,已慰亡灵。”
席牧遥见他如此说,心想若是再阻拦,必然会起疑,但让他进去必然就会发现。
电光火石间,席牧遥心中转过很多念头,最后她还是向郎中决定和盘托出。如果胡郎中跟无为道人有什么交集,昨日必定不会出手相救,席牧遥决定赌一把。
席牧遥想好,便请胡郎中进屋,胡郎中进去一看,这青年虽闭着眼睛,面色略显苍白,但睫毛还在抖个不停,哪里会是死人呢。
黄成龙在屋内也听见了院里的动静,听见胡郎中要进来,便赶紧闭紧眼睛装死。也不知是不是紧张的缘故,越是想把眼睛闭紧别动,这睫毛就越是不挺指挥的乱跳。
胡郎中看了心中觉得好笑,心想这伙人不知搞什么名堂,好好一个大活人非要在这装死,这青年的母亲怎么好端端的要这样咒自己儿子。
席牧遥见胡郎中表情,便知胡郎中已经看破。便说:“你既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事我们也不瞒着你了。”
席牧遥将其中情由一股脑都跟郎中说了。
胡郎中听到无为道人一节,是又惊奇又愤怒,这无为道人他也是知道的,一直把他当做世外高人,却没想到竟是个坏事做绝的无耻之徒。听到他们假死来找书信一节,又替他们担忧。
胡郎中听席牧遥讲完,说道:“你们这样假扮连我也骗不了,衙门的仵作来了,肯定也是一眼就能看穿。要假死,我倒有一个办法,只是有些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