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博格也不愧是一名老探险家,蝰王蛇动手的瞬间,他便凌空一矛,狠狠将手里的锋利木棍掷了出去,直指对方猩红的左眼。
蝰王蛇身长至少十米以上,整个身子又大部分盘绕在一起,就算它的脑袋能够避开这飞来的锋利木棍,后面庞大的身驱也难免不会被洞穿。
然而,正当所有人都为海博格这惊艳一掷欢呼时,海博格脸上的凝重和惊惧却是一点也没消退,反而焦急地催促起众人来。
紧接着,只见那巨大的蛇头微微一扭,而后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飞快摆了回来,瞬间将木棍拍飞出去。
邬流川等人惊骇欲绝,面对这等攻击,饶是邬流川也很难说能够不伤分毫地避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邬流川脑海中突然想起了王大妈变成怪物后的模样:强大,迅捷,堪称收割生命的死神镰刀。
“分开逃!”海博格大喊一声,迅速朝左边飞速跑开,面对这种巨兽,聚集在一起只有全军覆没的下场。
众人亦是不敢犹豫,一时间纷纷作鸟兽散,向四周散开。
这一刻,在没人去管身边遍布的荆棘,比起成为这条大蛇的腹中之物,身上多出几条伤口根本算不得什么。
“丫头!”
正在向前狂奔的邬流川余光瞟到蝰王蛇正在追赶跑得最慢的邬流雪,眼看对方距离她不足三米之遥,邬流川顿时狂吼一声,将手里的木棍学着海博格的样子悍然怒掷出去。
嘶――
蝰王蛇正在专心追捕邬流雪,完全没想到会有人不顾生死来攻击它,一个不慎被邬流川掷出的木矛刺穿的粗壮的身躯,发出一道悲怆的痛呼,而后身形一转,掉头扑向刺伤自己的邬流川。
邬流川左右顾盼一番,而后双眼一凝,将匕首握在手中,非但没有朝密林外跑去,反而冲向了密林深处。
“哥!”
邬流雪面如土色,劫后余生的她还没高兴一秒,却发现蝰王蛇追向了邬流川,登时吓得手足无措,背后发凉。
“快跑!”安娜看了一眼邬流川,眸间泛起一阵感伤,但她知道邬流川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可能,赶忙掉转身子,跑回来拉走了还在原地发愣的邬流雪。
他们刚才发出的声音肯定已经惊动了附近的恐怖动物,留在这里绝对也是死路一条。
“来啊!”邬流川眼中闪过一道厉色,飞奔之间突然扯开嗓子暴吼了一声。
蝰王蛇心里的愤怒溢于言表,一口咬掉还插在自己身上的木矛,下一刻,追向邬流川的速度骤然增快了不少。
邬流川还在漫无目的地向前狂逃,现在他唯一的生路只有一种,那就是将附近其他的动物吸引过来,帮他牵制住身后步步紧逼的蝰王蛇。
当然,这样做的风险很大,很可能他惹出来的不是救星,而是加速他进入地狱的死神。
片刻后,尽管邬流川在不断绕着大树前行,给后面的蝰王蛇造成了一点麻烦,但两者的距离还是在不断地逼近。
吼――
一道响彻密林的兽吼陡然在邬流川的侧方炸响。
邬流川紧缩的眉间现出一抹喜色,亦是赶快大吼一声,好让那头不知名的动物尽快发现自己的行踪。
声音刚落,邬流川便看见自己身侧的数棵胳膊粗细的小树被拦腰折断,从那边扑出来一头身高三米多的巨兽,浑身黑毛乍现,厚实的身躯,成人脑袋般大小的双掌,以及那半寸多长寒光闪闪的利爪,无一不显示着它的恐怖威能,这赫然是一头成年的黑熊。
邬流川脆弱的心脏狂跳不已,他毫不怀疑这头黑熊能够拍豆腐一般轻易拍碎他的脑袋,吸吮他的脑髓。
这黑熊似乎没有注意到邬流川身后的蝰王蛇,瞪着一对嗜血的猩红眸子,疯了一般冲向邬流川,眼底尽是狂热。
啊――
邬流川猛地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号,这凭空杀出的黑熊速度之快比之那条蝰王蛇还要快出不少,本就有些脱力的邬流川自然跑不过对方,仅仅几秒时间,便被这头黑熊一爪划伤了左臂。
似乎是闻到了邬流川身上的血腥味,这头黑熊更加暴动起来,兴奋地咆哮一声就欲将邬流川扑在身下。
千钧一发之际,蝰王蛇却是突然杀到,一把就缠住了想要行凶的黑熊。
看到即将到嘴的食物被人放走,黑熊顿时怒吼起来,伸出长长的爪子对准身上的蝰王蛇就是一顿乱划,不到几秒钟,那蝰王蛇粗壮的身躯上便布满了鲜血淋漓的沟沟壑壑。
蝰王蛇吃疼之下,非但没有松开黑熊,反而更加用力地将整个身子都缠在了黑熊的身上,死死地束缚住了对方的双掌。
见状,邬流川不敢停留,连忙捂住左臂上的伤口,飞也似地向前方奔去。
一连跑出了两百多米后,邬流川终是缓缓停了下来,倒不是他不想继续向前跑了,而是他发现了一丛可以止血消炎用的草药――紫堇。
看着地上这一小片紫花绿叶的紫堇,邬流川几乎连一秒都没犹豫,立马扯下两株放在嘴里大嚼特嚼起来,而后敷在了自己左臂的伤口上。
吼――
一道响亮的兽吼自邬流川身后传来,他知道那两头巨兽的战斗肯定即将接近尾声了。
“希望是两败俱伤!”邬流川心如是想着,而后眼珠一转,快速拔起地上剩下了几株紫堇,兜在衣服里,向右手边跑去。
直接掉头回去肯定是不行的,那两头凶兽就算是在重伤的情况下也绝对可以轻易杀死他,想要回去只能绕过它们。
朝右侧方向足足走了两三百米后,邬流川这才重重吁了一口气,打算往来时的方向折回去。
刚刚迈动一步,邬流川却是猛地停了下来,而后骤然一回头,望向他的身后。
“水流的声音!”邬流川眼中升腾起一道亮光,在这危机四伏的城外寻找到水源极为不易,他们若是想长期生活下去,就必须找到稳定的水源,现在这隐隐约约传入他耳中的流水声无疑给了他一线生的希望。
屏住呼吸,邬流川仔细感受着水流的具体方向。
片刻后,邬流川惨白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微笑,转身在身旁的大树上做下一个记号,旋即小心地朝密林外走去。
这一段路,邬流川走得极为小心,甚至有些杯弓蛇影,草木皆兵,没办法,他现在是食物链的底端,一个大意,便有可能成为某种凶兽的食物。
许是幸运之神的眷顾,一路回去,邬流川再没有遇到什么恐怖的凶兽,只看到了几只体型比他还小的动物在附近走动,而他在耐心等待了半个多小时后,终是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对方。
沿路作上记号,足足一个多小时后,邬流川终是从密林中活着走了出来。
望着远处高耸的外城城墙,邬流川第一次在心里产生了憎恶,他知道内城的贵族过着什么生活,也明白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为什么不定期的赶人出来。
说什么人口过多食物紧缺不过是他们冠冕堂皇的借口,保证他们的奢靡,杜绝反抗势力出现,维护他们的统治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
以前没有被流放,他还能得过且过,但现在每时每刻都暴露在死亡的边缘,他不禁对那些内城的贵族有了一种难以言表的痛恨和怨愤。
很快重振心态,现在他能做的也就只能是抱怨一下世道的不公,但生活还是要继续,即便是想老鼠一样的活着,也比成为一?g黄土活着粪便好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