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渡魂时有一规矩,不可强行施法渡魂,不然自身修为会因逆天而遭到反噬,墨谩语自是知晓其原则,到了凡界敛起自身气息化为凡人,到苏州上阳府时赶巧碰上招收家仆,墨谩语想都没想直接跟了上去。说来运气好,就这么巧得入了上阳府,墨谩语跟在管家后面走着,管家见她是个伶俐的,语气也缓和不少:“小语啊,你入了府就要按府里规矩来,切记,大小姐与少爷的房间不可去。”
“张伯,这是为何?大小姐与少爷的房间不需要打扫吗?”墨漫舒四周望了望见府内的仆役皆是低头忙活,就连开小差的都没有。
闻言张管家停了下来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大小姐不喜生人,少爷的房间原有婉儿打扫,但婉儿去了后那房间就再也没人敢进去了。”
“知道了,多谢张伯提醒。”墨谩语心中也明白了几分,想来温韵的魂魄就藏在那屋子里了。
夜晚是个好时机,墨谩语当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凭着白日的记忆轻车熟路找到了柳铭院。果然,一看院子就知很久没人打扫过了,地上一片狼藉,桌上积了厚厚的灰尘,刚想推开房门,身后闪过剑影,谩语灵巧的避开了它,两人一对视立马认出了对方。
“上仙!”竟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他,只是他这身打扮……
“谩语。”石韫玉收起君子剑走上前:“想来你我目的一样。”
墨谩语点了点头:“你可打听到了什么?”
石韫玉见有光过来拉着墨谩语一起隐在柱子后面,压低声音:“那顾铭是上阳府少东家,两年前上京考取功名,走时还还了温韵自由之身,而后温韵常来府中打扫他的院子,旁人皆说他两感情不错,他上京后就再也没了踪影,了无音讯。”
“那近两年府中可有收到他寄回的家书吗?”
“并未,一封也没有,这顾大小姐也就是顾铭的姐姐,顾湘,她倒是一点也没担心过。”石韫玉见光越来越近,施法将二人身形隐去,继续道:“但在前两天从洛阳寄回一封书信,说顾铭已在洛阳做了知府,官途无限,并在本月十五迎娶丞相之女沈清歌过门,因洛阳与上阳府相隔甚远,那沈小姐经不起舟车劳顿,便让顾湘过去。”
墨谩语暗了暗眸:“莫不是一负心之人?”
那人已经走到屋前,放下手中的灯摘下斗篷:“温婉儿,我来看你了。”此人正是如今上阳府当家做主的大小姐,顾湘。
“温韵,你死了也有两年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我知道你虽然死了但从未离开过上阳府,从未离开过这,你不就是想知道阿铭他如何了么,今日我来,便是告诉你他的消息的。”
闻言屋子的门自动打开,里面站着一个人,与其说人不如说是鬼,温韵看着面前的人急切道:“铭郎他还好吗?”
“他一切都好,过几日便要成亲了。”
“成亲......”温韵紧紧抓着裙摆,眸中闪着泪光,一时间,院中的温度都降了几分:“他答应过我,要回来娶我的。”
“你已经死了!”顾湘看她的样子有些嘲讽:“阿铭他是不会娶一个已死之人的,你看,你都死了这么久了,他不也没回来看过你么,你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不是的,铭郎一定有苦衷的,我要去找他。”说着想从里面出来,可刚碰到门就被一道光弹了回去,原来是这屋子请人布了佛咒,难怪温韵会一直不离去,墨谩语咬牙切齿:“卑鄙!”
顾湘笑出了声:“你看看你,生前傻,死了后更傻,我只不过找人换上阿铭的衣服就将你骗来了,囚禁在这,你看看你的样子,你有哪点配得上阿铭的。”
温韵含泪从地上爬起,委屈道:“我只想见铭郎最后一面,你为什么不成全我。”
“成全你去害阿铭?”顾湘戴起斗篷,提起灯笼转身离去:“我会为你见证阿铭过得好不好,你安心在这吧。”
“大小姐,我求求你,求求你放我出去,求求你。”温韵怕那道佛光只能哭求,不敢去碰,顾湘也再也没有回头,越走越远。石韫玉与墨谩语现身站在她面前:“求人不如求己。”
温韵微微一愣:“你能看见我?”
“当然,我不需要招魂灯。”墨谩语玉手一挥,顷刻间血色彼岸花飞扬,困住她的佛咒瞬间被瓦解,温韵也清楚她是何人,从屋里出来跪在她面前祈求道:“尊主,求你帮帮我。”
墨谩语闪烁着红眸,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邪魅一笑:“本尊帮助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可愿意?”
温韵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口:“我只想问清楚,铭郎为何不再归家,不来看我了。”
“愚蠢!”墨谩语恢复原有的瞳色,伸手关上门,见她那样,于心不忍,终是温和了些语气:“算了,你化入我这发簪之中,我带你去。”
“谢谢。”温韵感激一拜,化入发簪之中,谩语将发簪别在发间回过身看向石韫玉,挑了挑眉:“你也要跟我一起?”
石韫玉见那簪子太过招摇,伸手一挥化成木簪,这才回道:“当然。”
墨谩语伸手摸了摸簪子:“还是老狐狸想的周到。”
“......”果然还是被她看出了真身,墨谩语这才认真的打量他,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喂,上仙,你这家仆的装扮真的,真的好别扭。”
“你也一样。”
“我这不是为了方便嘛。”墨谩语笑了好一会才止住,理了理仪态,严肃道:“明日傍晚我们搞定这边,去洛阳知府,找答案!”
第二日两人就因私自去往大少爷院子被轰出了上阳府,换回了自己衣服看着都顺眼许多,石韫玉知道她有疑惑,自己也不隐瞒,解释起来:“前几日我听到沈丞相的苦求声,说自己爱女沈清歌......”
【“信徒今日前来求佛祖保佑,我那可怜的爱女自幼体弱多病,如今嫁入顾府,还请让病邪远离于她,让她平安度过此生,相夫教子。”】
“等等。”墨谩语有些疑惑:“这沈相求的是佛祖,怎与你有关?”随即又恍然大悟:“我忘了你司职凡界,抱歉。”
石韫玉看着她有些无奈:“我去见过这位沈小姐一面,并非与沈相所言一般体弱,相反人精神十足,只是印堂发黑,在她身上感觉到了妖气,她似乎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沈清歌?”墨谩语本想拿出生死簿查查,发现自己走的太急,忘在魔界了,只好与石韫玉先一同前去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