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个年轻人跟着苏珊博士进入公寓的时候,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他们感觉可以在相对安全的环境里放松和休息一下。
对于五月来说,能够和强森重逢真是太高兴了,毕竟她在困苦的时候一直是幻想强森能够和她在一起,给她提供保护,最像他最初为她做的那样。现在,以前的幻境变成了现实。
而对于强森来说,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他喜欢五月,但是要把这种喜欢延伸到一种感情,则超出了他的能力掌控,更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匆匆忙忙地跑到厨房,感觉自己脸上发烧,心跳加快,不能自己。站在打开的冰箱面前,都忘记了检查冰箱里的东西。打开门的冰箱慢慢渗出冷气,吹到了他的脸上。
“你愣在那儿干什么?”苏珊博士刚好路过这里就问强森。
强森闻言,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尴尬,马上反应说:“啊,没什么,我正研究吃什么呢?”
“哦,别指望有什么好吃的,我们已经好久没回来了”苏珊对他说:“随便弄点吃的吧”。她说完就直接进入跟厨房相邻的工作间。关门之前还不忘回过头来对强森关照说:“除了吃饭,其他的事情不要打搅我。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RNA,谢谢”
强森还是愣愣地站在冰箱前,听到苏珊说的话,渐渐恢复了正常状态,他回头偷偷看了看五月刚才站立的位置,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目光回到冰箱,他才注意到冰箱里的确没有什么东西,除了一些保质期很长的奶酪,酱汁,果汁,酸黄瓜和罐头食品,再没什么了。冷冻室里倒是有一些半成品的比萨饼,他拿出两盒子的比萨饼,也不管是什么口味,拆装之后就直接送入烤炉了。做完这些他发现自己也确实累了。
他走到餐台旁,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嗨,强森”不知什么时候五月已经出现在强森的身后,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强森马上跳了起来,看到五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叮咚”烤炉的声音响起,比萨饼烘烤时间到了。强森如遇大赦一样,立刻跃到烤箱前,准备打开烤箱。
“我真是饿了”五月对他说。
“原来已经烤好了,为什么不叫我”,苏珊博士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他们俩人面前,戏谑地问:“我可以吃了吗?真是饿死了。强森,真有你的,还能找到比萨饼,太好了。我以为你只会找来方便面泡热水呢,呵呵”
“哦,刚刚烤好,正要去喊您”
“呵呵,好吧,先吃,正好找你们有事。来,坐坐坐”
苏珊博士先一步坐下,招呼五月和强森围着餐台坐下。大家开始分食两张大型的比萨饼。他们的确都饿了,在吃下第一片饼的时候,都没有说话。在吃第二片的时候,苏珊开口了。
“我刚才研究了一下这个RNA片段。其实它与人类相伴生活了好几百年了,也没有给我们造成什么太大的困扰。我刚刚查看了它最新的基因测序比对,它常规的变异已经超出了理论上允许的范围,成了一个新的亚种。
五月问:“上个学期我选修了几门生物的课。一般RNA的传播只是为了繁衍,繁衍也是为了传播,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它们通常会比较温和”
“你说的没错,五月姑娘”苏珊博士边吃边说:“病毒就像自然界植物种子一样,通过各种各样的保护措施和激活方式来繁殖自己,可这个明显不是为了这个。”
苏珊站起身来,把他们带到书房。
“我有一台高分辨的电镜”苏珊博士边操作边说:“尽管如此也没有办法用肉眼看到这个RNA片段,只能扫描出结果,再进入到疾控信息库做比对。”
强森有些担心地说:“对不起,苏珊博士。我应该戴口罩的,如果您和五月感染了怎么办?有没有什么药可以医治?是不是把我送到指定医院隔离起来才对,也许亨利博士已经被送到了什么地方。”
“先不要着急下结论,我们看看比对结果。现在谈感染已经来不及了,不管是飞沫还是气溶胶都已经完成了传播过程。我们在一起已经一天多了,该发病也该发病了。没发病就不会有事。很遗憾,强森,没有特效药。即便是过去的普通流感也只是疫苗有效,没打疫苗,发病了只能是依靠自身免疫力来抗住就行。”
“噢,那不好办了。万一发病了,怎么办?”强森还是很担心地说:“亨利博士没有想到这一点,而且我们还在被詹姆斯.伍德这些人追踪着。苏珊博士,您给我和五月登记时有没有被他们核实过?他们还有多长时间能追踪到我们?”
“我没有用你们俩真实的名字,是用了我朋友的孩子的名字和一个小狗的名字,他们在欧洲。信息反馈回来至少需要18个小时。我们还有时间,现在当务之急是做出向加拿大转移的行动计划。可是,疫情的原因,路已经封了,边境也关闭了。我们怎么走?这还不算,万一啊,我说是万一,如果我们中间有人感染了怎么办?”苏珊博士有些沮丧地说。
“姐姐,您不是说,我和强森的身体跟别人不一样吗?也许这个病毒?”五月带着侥幸而好奇的语气问苏珊。
苏珊亲切地摸摸五月的脸说:“是的,亲爱的,我们的赌注就在这里。是你们俩,或者是你们中间的一个,谁知道呢?”
“那么,我们俩谁是那只狗?姐姐”
苏珊博士被五月姑娘的单纯给逗乐了:“呵呵,本来要告诉你们,你这么一说,我不说了,你俩猜吧”
苏珊查看电脑,分析电镜的扫描结果,再比对纽约市疾控中心的基因库信息,然后对他们说:“你们俩是感染源,这样说吧,是亨利博士感染了保安,而你感染了我和五月姑娘。可是,你们俩体内细胞的蛋白膜与众不同,病毒无法破坏,当然也就是无法复制。你们能感染人,但自己不会致病。”
苏珊说完又坐下了,查看自己的比对结果。五月和强森更加紧张,这种紧张伴随着惭愧的情绪,他们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这次阅读屏幕苏珊博士没有自言自语,而是紧张地盯着屏幕,片晌之后,她如释重负地向椅背依靠,吐出一句话:“我没有。我没有感染。奇迹啊!那么,詹姆斯.伍德先生呢?他对这个感染源是不是知情?抑或是他有办法免疫,也让我免疫了?”
苏珊博士继续她的推测:“如果确认亨利博士是免疫的,那他的血清就可能是解药,你们二人的细胞膜太过于特殊。我好好研究一下,也许也能提供帮助。我们现在没有办法找到亨利博士,我看还是抽点你们的静脉血。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两个年轻人就这样看着苏珊博士,苏珊则来回踱步。最后还是摇摇头说:“算了,我觉得我们现在都太累了,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现在的状态不对,不是做决定的好时候。先休息一下,等清醒了,就可做决定,做出计划了。”
五月也是累了,来到自己的房间,收拾停当,沾枕头就睡了。她这一觉睡得很沉,而且无梦,一直到她听到了一声玻璃杯子落到地上摔碎的声音才渐渐恢复五官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