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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路有冻死骨

这些人住的地方与其说是庙,不如说是露天废墟。房梁上只零星的瓦片,只要天公稍稍不作美这里就要水淹陈塘关了。而且墙壁也有多处破陋,幸好现在不是寒冬不然这些人能不能剩下一半都难说。

不过,天灾过后最怕的就是发生瘟疫,庙角落的地上躺了好几个不时在低吟。眼见此景,皇上的贴身公公不由的拦住了皇上:“老爷,这里秽气重,万一感染了些什么回去,那将是整个大周朝的灾难。”

长公主也同意公公的说法:“爹,陈管家说的不错,你和青音就别进去了。由我和太医代为带着几个下人进去就是。”

走之前长公主还不忘瞪了一眼满是嫌弃不愿靠近知县:“知县大人作为父母官难道现在不应该身先士卒么!”

“娘亲,妹妹,你们快点吃不要饿坏了。”

小男孩一早就跑到了自己娘亲和妹妹旁边把先前藏起来的糕点给哪了出来。妹妹拿了一个就狼吐虎咽了起来,娘亲却把饼放回到小男孩手里,自己只是捡了些布上掉下来的粉屑放到嘴中:“娘不饿,你多吃点才有力气出去找吃的。”

小男孩把饼又推了回去:“我已经吃过了,这次的大老爷很好心,给了我们很多吃的,还把知县老爷找了过来。”

小男孩的娘看了一眼皇上的方向,还是不敢置信,不放心的只是在糕点上小小的啃了一口就再也不肯吃了。

大家都是养尊处优的皇族高官何时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大家都笑不出声了。皇上身处高位,听到耳边的都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赞美恭维之词,偶尔有那么两张反应问题的地方奏折递上来也都是避重就轻一笔带过。就连南巡,地方官员表现出来的也都是国富民强的画面,如果不是这一次象州城外的事情皇上还不知道他表面强大的大周帝国私底下已经被蛀虫给蛀空了,看来是时候整顿一波腐败了。

姚青音虽然经常出府混迹在市井之中,但是帝都的人民天子脚下还没有州官敢明目张胆的做出如此欺压百姓的事情。所以姚青音看了一时之间也百味杂陈,前世自己为了小小的爱情就要生要死,觉得人生都失去了意义,但是其实大周朝不知道有多少人比自己可怜过得比自己凄惨,每日为五斗果腹之粮而东奔西跑备受压迫。

“我的好县令大人,这些人都是你治下村县的灾民,但是我记得你今年报上去的可是天降祥瑞春季丰收。”

皇上平静的看着象州县令,但是象州县令却吓得跌倒在地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瞬间所有难民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皇上冷哼一声:“饶命?你到锦衣卫首领再喊吧。”

皇上拂袖让侍卫把县令拖了出去。

“诸位,是朕失察,用人不善。诸位先跟近卫去州城里找处落脚的地方,解决吃住的问题,给生病的老人孩子找大夫看病,朕保证三日内一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少难民听了感动得泪流满面,跪在地上不住磕头:“谢谢皇上,谢谢皇上。”

就在小男孩也要和妹妹娘亲一起跟大部队离开的时候,路过姚青音旁边:“你是宫里的公主么?”

姚青音没有在意随口答道:“不,我的娘亲是长公主。”

小男孩把一个竹蜻蜓放到姚青音手里:“教书先生说过,做人要知恩图报,这个先放在你这。”

小男孩说完便跑着跟了上去,姚青音看了看手中做的非常简陋的竹蜻蜓让毛桃代为收了起来,算是这一次南巡的纪念品。

姚青音高估了自己小孩子的身子,没想到回来的当晚就染上了风寒,一连烧了两天,虽然太医诊断已经没有问题,但是为了安全起见避免姚青音再次劳累过度引起水土不服,长公主还是向皇上告罪,带着姚青音踏上了回京的路。

两人还没到帝都,姚昆嘉就得到了消息,骑着马带着家仆在城外等候:“长公主,你瘦了,是不是外面的饭菜不合胃口,为夫早已叫下人准备好了饭菜,保证我的两个小宝贝一回到府中就能吃到最可口美味的味道。”

长公主把手伸到姚昆嘉手里由着他扶她下了马车:“本公主倒没什么就是青音身体不好烧了两天,整个人都瘦了几圈。”

哪有娘亲说的那么夸张,自己都快要被补成个小胖子了。姚青音在心底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不过不知道青桃有没有收集到点什么线索,她可不相信一直小动作不断的姚昆嘉在没有了长公主的压制会保持安静。

“青音快给父亲看看,的确是瘦了不少,回去要让下人多炖点补品什么的。”

不过姚青音低估了她父亲的出格行为,她没曾想到不过才出门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公然把女人带回了长公主府。

不过长公主虽然吃惊府里多了个女人,但是也没有立马发作而是盯着姚昆嘉让他解释。

“这是我小姨妈的女儿,我以前和你说过我家乡有个小表妹。去年表妹出嫁了,对方刚好是临近京城的一户富商。早些时候小表妹怀了孩子心情不好,两人就总是吵架,老家太远表妹也没办法带着身孕回娘家,想起在帝都还有我这么个表哥,就过来投奔我了。我当时一心软就同意了。”

姚昆嘉出身皇家自然有调查过,长公主依稀记得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小表妹的存在。既然是亲戚,长公主当然也不会说什么,不过:“夫妻之间有什么争执还是趁早说清楚为好,更何况表妹有了身孕,万一在府里有个好歹本公主也不好交代。昆嘉你就出面和男方家里说说,让他们多体谅体谅,孕妇心情都是比较烦躁的。”

姚昆嘉立马称是:“我也正有此打算,所以就打算和你说一声,你同意之后我马上派人一同把她送回去。”

虽然女子脸上不太乐意但是她没说长公主也没有在意。

用完膳姚昆嘉就迫不及待的把表妹送了回去。

两天后也如约的回到了长公主府。

“娘亲,小姑为何都不和我们说话就走了,是不是再生我们的气。不如我们去找小姑玩好不好。”

姚青音对姚昆嘉的小表妹抱着绝对怀疑的态度,只要几人找上门去姚昆嘉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这样不好,上次我送小表妹回去的时候那家人的态度一点都不好,万一你们去了受气怎么办。”

姚昆嘉立马阻止:“我表妹自小就不喜欢说话,我们家里人都习惯了。她不和青音玩,爹爹带你去玩好不好。”

长公主听了有点担忧:“那这样那家人会不会欺凌表妹啊!”

“长公主最是心善,不过那户人不过是小小商户,知道小表妹和长公主府有关系想要把表妹供起来还来不及,哪里敢给她气受。你们就放心吧!”

长公主相信了姚昆嘉的话,点点头没有在继续坚持。

姚青音见娘亲被姚昆嘉岔开了话题,自已也没有证据只能暂时先放过姚昆嘉。

不过姚青音没有等多久,青桃就带回了好消息:“郡主,奴婢按照你的吩咐跟着驸马爷。奴婢发现驸马爷最近频繁出入城郊外的一户府苑,而且每次都从不同的城门出去,似乎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奴婢有想过办法混进去,不过为了不暴露身份,奴婢没有多做逗留。只是从送菜的大妈那听说里面住的是一家男主人常年在外跑商的有钱人家。”

姚青音若有所思:“你能确定那个主人就是情妇么。”

“奴婢,亲眼见到驸马爷小表妹的那个丫鬟从那个府中走出来。”

青桃非常确定的说道。

“之前本郡主和娘亲去南巡的时候,父亲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么?”

“回郡主,除了驸马爷的小表妹突然来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姚昆嘉时不时都会被上面派出去离家办事一两天,所以这些都和往常没什么差别。

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姚昆嘉实在是个小心的人。

姚青音无可奈何正想挥退青桃二人,长公主就带着人破门而入:“长公主。”

青桃毛桃急忙行李。

“娘亲,你怎么来了?”

姚青音跑了上去。

长公主让嬷嬷吧姚青音带到旁边:“要不是本公主今晚偶然路过郡主的房间,本公主都不知道原来你们这些下人一直在郡主面前说驸马爷的坏话。谁给了你们这天大的狗胆子,在主子背后嚼舌根的。本公主念在你们照顾服侍小郡主多年就不追究责罚你们了,但是这公主府你们也留不得了,跟嬷嬷去账房支点钱就走,永远不要回来。”

两个嬷嬷扯着青桃毛桃拖了出去,青桃毛桃用力挣扎,跪在院子不肯起来里:“长公主,奴婢没有造谣驸马爷,奴婢冤枉,求求你千万不要把我们赶出府去。”

两个人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音,十几个侍卫从门口跑过。长公主让嬷嬷叫来侍卫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突然喧哗。”

“回禀公主,有黑衣人闯入府中,属下等人把他围堵在了后院的假山林中。”

侍卫说完又走开了。

长公主交代完嬷嬷处理青桃毛桃,也往假山林方向走去。姚青音也追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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