镌刻铸纹还要用到专门的工具,镌笔。
镌笔是铸造师的专属工具,或者说能使用镌笔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讲都属于铸造师。
因为,镌笔的使用是以使用者的血作为墨汁的。
常枭从收纳袋里掏出一把金黄色的镌笔,讲笔尖对准自己的左手掌心,猛然间扎了进去。
血慢慢地被抽离身体,并存储在镌笔末端的墨管里。
这枚金黄色的镌笔有五寸长,指头粗细,笔尖呈菱形,正中间有一条浅浅的槽方便镌笔的书写。靠近笔尖的一小段是握笔的地方,用磨砂处理成三棱的形状。其后的一大段直到末端都是镌笔的“墨管”,用来盛放血液。
常枭在内心深处十分讨厌做一个铸造师很大的原因就是害怕这种抽血,关键镌笔每次抽的血量都不多,所以想要镌刻出一道完整的铸纹往往需要抽好几次血,这对于常枭来说无遗是一种折磨。
“哦!嘶。。。好疼!”笔尖抽出掌心,常枭看着那个流血不止的洞内心流泪不止。他发誓这一次一定要通过师父的考核外出历练。然后,再也不接触这一行了。
暂时止住血之后,常枭就开始爬在铸造台上镌刻铸纹。他没有包扎伤口,因为之后不知道还要抽几次。
铸纹是繁复的,越是功能强大的铸纹越是繁复。血铸纹在一众铸纹中算是中等,所以其繁复程度不容忽视。
常枭一笔一划慢慢地镌刻着,慢不要紧,一旦错了不进铸纹没有效果还会毁掉千锻万打铸成的刀坯。
铸纹在常枭的手下一点一点地完成,中间常枭又抽了五次血,最后一次抽血的时候,常枭脸色开始泛白了。
。。。。。。
刻满铸纹的刀坯再次被送进炉火。常枭跌坐在地上,他脸色惨白,嘴唇失色,右手已经包扎成一个粽子。
“不行了,看来还是有些勉强了。”常枭暗暗后悔自己之前的莽撞举动。原本刀坯上刻有一道血铸纹就可以达到考核水准了,但是常枭为了保证考核百分之百通过率硬生生地在刀坯上刻满血铸纹。
大量血液的流逝让常枭险些陷入休克。
此时的常枭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锻打是不可能了。好在铸造过程只差一步淬火了,也不需要多少力气。
坐在地上歇了好一阵子,又灌了几口糖水,常枭恢复了一点力气。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强忍着手掌的疼痛和因失血过多造成的眩晕监视着炉火中的刀坯进度。
炉膛的火焰舔舐着刻满铸纹的刀坯,铸纹上的血浆在火焰的炙烤下慢慢渗入刀身,刀坯上的铸纹也慢慢抹平消失。
当最后一道铸纹完全隐没在刀身的那一刹那。常枭眼疾手快地夹起刀坯,将它的刀口斜着立在飞速转动的磨砂轮上过了一遍,然后飞快地在反面又过了一遍。乘着刀还在高温状态的时候将它快速插入秘制的淬火液中。
“呲啦——”淬火特有的声响让常枭直愣愣地打了个机灵。
常枭将淬好的刀夹了出来。挂在了铸造间最中央的晾刀钩上。
只需要等待一晚上的时间,刀坯自然冷却。之后的打磨刀身,安装刀柄,刀格这些工作就不属于铸造的范畴了。
现在的常枭急需要补充。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常枭慢慢挪到厨房,灶台上放着师娘为他做好的烧鸡和馒头。
一阵狼吐虎咽之后,常枭满足地拍着肚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三天中午。
睡了将近两天半的时间,常枭的精神勉强算是补好了。手上的伤口也不是那么疼了。常枭回到铸造间,想看看差点把自己折腾挂了的作品。
挂在刀架上的刀坯早已自然冷却,扭曲的鱼皮花纹遍布蓝黑色的刀身。
一阵风从门里灌进来,刀身摇曳,发出一阵轻微的吟声。
常枭满意的点了点头。刀有清吟,方是好刀。
离考核结束的时间还剩下三天。常枭想乘着这几天给刀装上最后的“臂膀”,让它成为一把正真的刀。
常枭拿出一块天目钢,熔化之后倒在事先做好的模具。等到冷却定型之后,常枭又把它车成规整的刀格,
将刀格拿在手里,常枭对比刀坯试了试尺寸,又在接口处磨了磨,又试了试,才将刀格套了进去。
正忙碌间,一只大狗晃了进来。
“枭枭,答应你的惊喜,现在给你带来了。”大狗放下嘴里的包裹。
常枭皱了皱眉,老实说他都已经忘了这只无耻的狗所承诺的虚无缥缈。
“不会是你珍藏多年的骨头吧!”一想到花花爱吃的东西和它毫无下线的节操,常枭不得不考虑这种可能。
“我可舍不得。”大狗一脸鄙视的表情。
常枭:“。。。。。”
居然连骨头都舍不得给,这个包裹里的东西到底有多烂,说好的惊喜呢?你大爷的狗儿子!常枭心里腹诽,却不敢把它说出来。
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代替了诸多心里话。
“你别露出这种表情啊,说不定你会喜欢的哦!”大狗露出来一个贱兮兮的笑容,两条尾巴摇的浪荡。
“呵呵。。。。”常枭给了它一个敷衍的回应。
“汪!你敢不喜欢?!”
花花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狗。尤其是在谢灵的宠溺下更是堪称跋扈。当看到常枭对他辛苦准备的“惊喜”表情敷衍,黑白色的狗脸马上就拉了下来,大嘴里的白森森露了出来。
常枭看见大狗生气了,连忙装出一副开心的表情。
“哎呀花哥,你多想了,我太喜欢你的惊喜了,来,让我们看看花哥带来了什么?”
常枭表情夸张之中带着谄媚,他不想为了这些本就不值得的小事被大狗追着满村子的跑。
于是,他打开了那个满是泥土的包裹。
“哇。。。。好漂亮的一根。。。额。。。一根。。。肠子?”
虽然常枭心里已经有了一些预料,但仍旧被包裹里的那根黑色的不知名的长条似肠子的物体雷的外焦里嫩。
“什么眼神!?这是从义父的仓库里找到的——星辰布。”大狗汪地咬了常枭小腿一口。鄙视着这个没见识的师弟。
“啊哦!”小腿的疼痛让常枭坐在地上。
“什么星辰布?明明就是一条黑不溜秋的裹脚布嘛。花哥你骗人也找对人好吧!当我不认识星辰布啊。”常枭捂着小腿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