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程香君急切的语气，让梁方域的怀疑加深了。他知道程香君的习惯，连忙喊道“阿君！你和我说实话，你之前突然挂断电话，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不是。”程香君回答道“只是感冒了，就多休息了一下。”
“你说的是真的？你会因为感冒而错过提审犯人？”
“信不信随你，我挂了。”
“好好好，我信！你开始注意自己的身体了，这是好事。所以，你真的要今天过来？不再多休息一下？”
“……”程香君沉默了一会，说“不了，麻烦你加一会班，我会尽快赶过去。”
“和我不用这么客气。”梁方域的声音有些沉闷，为了不让对话尴尬下去，他说“晚上请我吃饭就行。”
“好，没问题。”说完程香君就挂断了电话。
她放下手机，立刻蹦下床。短短几分钟后，就神采奕奕的出现在了客厅。初灵正在客厅摆弄折纸，像她这种浪费纸张的行为，程香君表示无力吐槽。
“……你在做什么？”
“表姐你醒了！”初灵看到程香君立马扔掉手中的白纸，她飞扑倒她面前，抬手就要去摸她的额头。程香君微微靠后，说“是啊。干什么？”
“不干什么，摸摸看你还发不发烧啊！”初灵说着再次伸手，这次程香君直接侧身闪过。
她拿起茶几上的成品，粗糙的折痕遍布在纸面上，有好几个地方都已经出现了缺口。她扬了扬手里勉强可以称为纸人的作品，说“你在开发大脑吗？”
“不是！”初灵夺过纸人，说“这可是一个好东西……”
初灵眼珠一转，决定先买个关子，于是她凑到程香君面前，说“表姐，你等等啊！”
初灵说着，朝着厨房跑去。她把在厨房门边，对着厨房里的人说“小哥哥，我表姐醒了。”
程香君自然明白初灵口中的小哥哥是林清辞，可她却不明白初灵动作的含义。程香君自然不觉得林清辞可以在厨房做饭，毕竟林清辞只是一直鬼。
这样想着，接下来的画面，却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林清辞从厨房里走出来，他端着瓷碗，氤氲的雾气模糊了他的长相。唯有那双被漆黑填满的眼睛，与常人不同。
“程姑娘，休息的怎么样？”林清辞说着，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林清辞？”程香君明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连忙上前，绕着林清辞转了一圈。仔细打量后，她还是可以发现一些异样的。比如林清辞的衣衫，那明明是绸缎与麻布交织的布料，却能清晰的看到纸张的痕迹，甚至上面还有一些破损的折痕。
林清辞以笑容应对程香君的打量，他直接将手里的碗递到了程香君手中。
“刚刚做的姜汁雪梨，对伤寒有帮助。”
程香君接过瓷碗，她没有立刻送到嘴边，而是转头将疑问抛向了初灵。
“他怎么会有实体？”
“嘿嘿，那得多亏了这个纸人。”初灵说着双手捏着纸人，满脸期待的看向程香君。
“哦……”程香君点了点头，她握着瓷碗送到了嘴边。
一股淡淡的姜味混着雪梨的清香弥漫开来，她轻轻闻了闻，慢慢喝了一口。与平时做的姜汤不同，碗中的液体没有那么浓重的辣味。冰糖混合雪梨的甜味，在细微的辣味中，显得特别清甜。
“如何？”林清辞看着程香君一口喝掉了碗中的汤水，满心期待的问。
“不错。”
“这还只是不错呀？”初灵极不赞同程香君的评价，她立刻开始打抱不平，说“小哥哥的手艺明明很好！”
程香君没有说话，林清辞接过碗，说“想来，“不错”于程姑娘而言，已经是极好的评价了。”
他们的谈话没有持续多久，程香君自然还记得警局那边还有人等她。只是在离开前，还是带了这多了一人一鬼。
就连程香君自己也有些奇怪，一向习惯独来独往的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习惯了身边多出来的声音。
“表姐表姐，你慢点走呀！”初灵在程香君身后喊着，以她的身高，追逐程香君的脚步，多少有一些吃力。程香君停了一下，说“谁叫你跟着来的……”
“哼！”初灵听到程香君的话，重重的哼了一声。
两个人的实力不得抬杠，在鲜少人能听见的笑声中，持续了整整一路。这不是一段简短的时间。正值晚高峰的马路上，车水马龙，堵车的架势远远高于桥梁密布的密度。
等到程香君他们赶到警局时，路上还处于喧闹之中。只是这是，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负责接待的女警认识程香君和初灵，没等她们开口，便将她们带到了楼上。
办公室里，已经只剩下梁方域一个人了。他正在小憩，几天来的调查，明显也在消耗他的经历。女警不好意思的朝着程香君笑了笑，走到他身边，说“梁队，程小姐来了。”
“……”梁方域微微皱眉，悠悠转醒之时还你难了一下说“来了……”
说着，他立刻清醒了，失衡的身体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别着急。”程香君清淡的语气，让他立刻翻身站起来。
“终于来了。”说话之时，梁方域已经恢复了之前干练的模样。他让女警先回去，自己带着程香君和初灵，前往审讯室。
“不好意思，堵车。”
“晚高峰嘛！可以理解。”
“多谢。”
审讯室门口，梁方域停了下来，说“都说了，和我不用客气。去吧。”
程香君点点头，偏头对初灵说“初灵你留下。”
没等初灵反驳，她就已经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缪可坐在那里，她垂着头，发丝将她的脸完全挡住了。程香君看着她，总觉得她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可又说不出具体事哪里。
“我还以为你得到消息就会来见我。”缪可说道，她的语调很慢，每一个字都拖到下一个字音出口，才缓缓隐去。她抬起头，目光跟着程香君的脚步，说“原来你也没你表现的那么积极。”
“这很重要？”程香君反问道。
“不……不重要。”缪可摇摇头，她再次垂首，说“重要的是真相。告诉我，我要是说出来，你能给我什么？”
程香君坐在椅子上，她微微靠后，听到缪可的话，露出了一抹浅笑，说“或许，一个体面的结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