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李夫人的喊声停了,一声婴儿嘹亮的啼哭打破了此刻沉重的气氛。
“这是……生了?”李维桢还有些处于梦中之态。
“是,父亲,母亲生了!您先在外边等一会儿,女儿进去看看。”说罢,李静姝推开门进去了。
女人生子在古人看来是“不洁”的,故而作为一家之主的男性不能进去看。李静姝一进门便看到那接生的婆子在给婴儿擦洗,几个麻利的丫鬟给李夫人换了床褥,小心的擦了擦身上的汗和血。
“婆婆,怎么样?”
“啊,恭喜大小姐,母子平安,是个小少爷。不过夫人有些累,睡过去了,这里收拾的差不多了,可以叫老爷进来看看。”婆子有些兴奋,好像她生了孩子一样。
李静姝给一同进来的茉儿使了个眼色,茉儿便懂了,随即从袖子里掏了个荷包出来,“婆婆,这是小姐的一点心意,婆婆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谢谢大小姐!”婆婆就等着这一刻呢,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我出去叫父亲,茉儿你在这照看着。”李静姝说道。
李静姝推门出去就看到李维桢在以一种往里望的姿势,这一开门差点晃到李维桢,“父亲,看你心急的,母亲和弟弟都好,您进来看吧,婆子说都收拾好了,不怕冲撞了。”李静姝笑着说。
话音刚落,李维桢便快步走了进去,李静姝笑着摇摇头,心想她用心爱着的人什么时候也可像父亲对母亲一样对她便好了。
李维桢进了房间便去了李夫人的床边,看到李夫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头上还在冒着汗珠便止不住的心疼。
紧紧抓住李夫人的手低喃,“惠儿,你辛苦了,谢谢你……你先好好休息,早点醒过来看看我们儿子。”便再说不下去了,用握着的李夫人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两下便站了起来。
“来,给我看看这个把他母亲折腾成这样的小崽子!”虽然话说的不好听,但李维桢脸上的笑意却是遮不住的。
婆子立马把小少爷抱了过来,“老爷,您看这孩子虽不足月,可一点也不比足月生的弱,将来定是个有福气的!”
一听这话,李维桢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了,“好,好,姝儿快给赵婆婆包个大大的红封。”
“是,父亲”李静姝笑着应了,“父亲,您该给弟弟取个名字吧!”
“对对,姝儿不说我都高兴忘了,你们在这照看着,我去取几个好名字,等你母亲醒了挑一个。”
“但是,父亲我看蓁儿还在外面跪着,不知……”李静姝状似犹豫道。
“哼,让她且跪着吧,等你母亲醒了再论。”一提蓁儿李维桢登时就变了脸色,这态度让李静姝心里乐开了花。
李静姝心道:我还没出手呢,她竟先自己犯了大错,看父亲的态度定是冲撞了母亲致其早产,如果真的是秦蓁蓁,那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笨。
李静姝一直在屋内守着李夫人和刚出生的小少爷,期间丫鬟还送来了一顿饭,李静姝也只是草草吃了两口。
这刚出生的小少爷乖得很,一直也没怎么哭闹,在奶娘的怀里吃得格外开心。
时间过得很快,天慢慢的黑了,月亮爬上了天空。李维桢终于选好了几个名字从书房里出来了,前脚刚进寝室,李夫人便醒了。
李维桢连忙坐到床前,抱着李夫人半坐起来,“夫人,感觉好些了吗?饿不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看你,慌什么,又不是第一次生,我没事了。”李夫人靠在李维桢的怀里,虚弱的说。
李静姝一看到李夫人醒过来便让人把准备好的汤和补药端了过来。
“母亲,先喝点鸡汤,一会儿再把大夫开的补药喝了,等恢复点力气就把弟弟抱过来给您看看。”
李夫人痛痛快快的把汤和药都喝了,好像迫不及待要见到自己的孩子。
李静姝调笑到,“娘亲,你就这么着急见弟弟啊,他刚出生我就失宠了~”
李夫人刮了刮李静姝的鼻子,“你这个丫头,也不知和谁学的,就算有了弟弟,我和你父亲也最疼你。”
正说着,奶娘就把小少爷给抱来了,放到李夫人的床上就退出去了。
“母亲,父亲给弟弟取了几个名字,你挑挑看。”李静姝觉得李维桢高兴的又把这事给忘了,就提醒了一下,总觉得没有名字不舒服。
“对对,姝儿不说我又忘了。”说着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纸,上面写了四个名字。
李维桢虽是商人但写的字却不比那些文人雅士差,四个名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跃然纸上。
“秉文,其琛,骏德,翰飞,都不错,”李夫人看着四个名字有点难选,“嗯,不如就翰飞吧,‘宛彼鸣鸠,翰飞戾天’希望我们的儿子可以成就大事。”
“不错,我也属意这个。”李维桢附和道。
屋内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与屋外院子里跪着的秦蓁儿相比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虽然是春天但到了晚上还是寒气逼人,春寒料峭也不过如此。而秦蓁儿不仅冷而且跪了一天没有吃东西,各种痛苦交杂,终于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