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媳,她没有想到进门不到两个月的儿媳妇竟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半晌,她才问道:“凝心,你想做什么?”
“母亲,这么些年,因为父亲的偏心,因为大姨娘他们的欺压,您受得委屈,夫君受得委屈,月雅妹妹受得委屈,还不够多吗?母亲难道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要将属于主母,属于嫡子的东西,统统讨要回来吗?”
她当然想过,可是她怎么能够做得到?可是看着眼前坚定不移的儿媳妇,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可以带给她这二十多年来她所想要的一切。
云然看李夫人有些动心的样子,立马趁热打铁说:“儿媳一定会竭尽所能,让夫君这么多年所受到的委屈都得到应有的补偿。”
她自己倒还好些,可是一听云然提到李暄,她立马就热泪盈眶了,这么些年,她心里最放不下的只有这个痴傻的儿子,她有些急切地问:“凝心,你想怎么做?”
“凝心有自己的想法,但是现在还不能够告诉母亲,只是希望以后凝心若有什么需要的话,母亲可以给凝心提供帮助,儿媳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希望能够让夫君将来的生活能有保障。”
李夫人明白云然的意思,景昌侯的爵位是世袭的,让李暄继承肯定是没有希望了,将来不管是李晔还是李晗继承,李暄都不见得能过得好,所以应该从现在开始未雨绸缪。于是李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母亲自然是会帮助你的。”
得了李夫人的同意,云然欣欣然退了出来,想要在景昌侯府站稳脚跟,为李暄赢得权益,扳倒大姨娘那一脉,盟友自然是不可少的。
走到碧荷院门口的时候,就见李月雅走了过来,笑着拉着云然的手,道:“大嫂,我刚刚去落玉轩了呢,可是他们告诉我说你来看母亲了。我陪大哥说了会话,我看大哥给我刻的小像已经快完工了,大哥说明天就可以去取了。”
明天去取?这可不行!这不是乱了她的计划嘛!于是云然说道:“月雅,先别急着取小像,大嫂改日会给你送来的。”
“为什么?”李月雅不解。
“月雅听大嫂的话吗?反正大嫂一定会尽快将小像送到月雅的手中。”
李月雅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大嫂这么说一定要大嫂的用意,于是她点头道:“我听大嫂的话。”
云然行至花园的时候,远远就见到大姨娘牟氏,林清君和李月纱正其乐融融地坐在凉亭里喝茶。
“小姐,瞧她们身上穿的衣服,听说又是时下最新奇的款式呢!看来她们卖何首乌的钱还真不少!”紫桃愤愤不平的说道。
林清君监守自盗的事情云然并没有瞒着紫桃,不仅这件事不会瞒,以后什么事她都不会瞒着丫头中的其中一人。因为既然云然已经决定要在景昌侯府大干一番,那么主仆之间起码的信任是要建立起来的,总不能外面的盟友都没有建立,她们三个人就起了嫌隙吧?不过,她不是真的萧凝心这件事就没有必要再特意告诉绿翘了,因为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就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林清君想要在李家过舒坦日子,巴结婆婆和亲姑子自然是不能少的。”
云然回到落玉轩的时候,被告知落玉轩又来了客人,正是那个最喜欢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的李三公子李晗,云然轻笑一声,今天的落玉轩变成了香饽饽了么?
云然刚走进内院,就听李晗说道:“大哥,改明也为我刻一个小像吧!”
李暄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云然就立马说道:“你以为你大哥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做,专门替人刻小像吗?”
李晗脸一黑,回道:“嫂嫂回来了啊!大哥不是给你和小妹都刻了小像吗?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也刻一个?”
“你要也是个妹妹的话,我就让你大哥也给你刻!你不知道刻像这种事情多费眼睛多费神吗?”
李晗的脸彻底黑成了木炭:“嫂嫂可真是小气!”
“天色已晚,小叔子请回吧,恕不远送!”
这就下逐客令了?李晗愤愤地说道:“可是嫂嫂你说我对大哥的关心不够,叫我自己来落玉轩看看的!”
“对啊,看也看过了,难不成你要留下来吃晚饭?”
“我……”他其实很想留下来吃晚饭,但是他娘叶氏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靠近落玉轩不要靠近李暄,要是让他娘知道他在落玉轩吃晚饭,麻烦就大了,于是他最后瞪了云然一眼,离开了落玉轩。
看到李晗离开,云然才靠近李暄,见他手中的李月雅的小像已经快完工了,便柔声说道:“暄,等月雅的小像刻完了,就交给我,我替你拿给月雅好不好?”
“好。”
“我们暄真是个乖孩子呢!”云然宠溺地将他衣服上的木屑拍落。
李晗从落玉轩出来,回到了他和他娘二姨娘居住的院子静柳园,一般庶子都是不可以跟自己的亲娘住在一起的,照理来说,李暄是个痴傻儿,李夫人是有权利将庶子抱到身边抚养的。可是李夫人自己的身体不争气,李怀渊也不看重她,所以都将庶子放在自己的亲娘身边养大。
二姨娘叶氏刚在佛堂诵完经,一出佛堂就见到了一脸闷闷不乐的儿子。
“晗儿,你怎么了?”
李晗这才注意到他娘,忙回应道:“娘,我没事。”
“你从哪里回来?”
“我……”李晗一顿,还是从实招来:“我从落玉轩回来的。”
叶氏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你去落玉轩做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去看看大哥。”
“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要去落玉轩,也不要去招惹大少爷,你去做什么?”
“我没有去招惹大哥,我不过就是略坐坐罢了。”
“以后不许去了,也别惹得你父亲不高兴。”叶氏的语气里有几分苛责的意味。
“知道了,娘。”李晗垂着脑袋回答。
“你父亲上次提起过的宜城公主的事,你是怎么想的?”叶氏心里一直有一块大石头,她今天非要问清楚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