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赶着8头小猪仔高高兴兴地回来了,大家都兴奋地围在一起,问清楚哪头猪是自家的。一时间,只觉得眼前这猪是世间最俊俏的猪。
其实看大小就能明白。
小猪仔的单价是每斤30文,老板免费帮忙敲。最壮实的三头小猪,都是二房的,这就花林守义1347文;三房和林守义合买的那头个子也不小,需要444文,因为石磨的原因,林守义立即垫付了他那一半;老四林守平花了423文买了一头,老五林守安也淘了366文买了一头小一点的猪;林守平数出剩下的120文,林守安也把最后的140文掏出来,还向二哥借了58文,双胞胎合买了一头小猪,而陈平那头猪最小只有288文。
林守义有了行商的经验,出面把几头猪的总价3186文,又生生砍下了36文,退了6文给陈平,把剩下的钱,当着其他兄弟的面放进了自己的腰包。
几个兄弟都知道自己二哥什么德行,只是想着这条发财路是他领着的,而且林锦茵私下透露,大猪卖给她的钱一定高于市场价;再一个,猪草虽然自己打,可送过来还得需要二嫂和林锦茵帮忙,当然不会为了这么几文钱和自己二哥撕扯。
大家高高兴兴地把8头小猪放进猪圈。
害怕小猪不适应,林守礼和林守安还用草,编了草甸子,让小猪睡得舒适一点,林锦茵暗叹:这猪不好好长肉,根本就对不起自己叔叔操的心。
这时候的猪还是传统青猪,需要长上十来个月才长大,肉也比四个月就可以宰杀的白猪更有嚼头,大家好像都盼到猪出圈的日子,一个个脸上笑呵呵的。
看着那些个吃了狗肉过来帮忙的半大小子,林锦茵表示,等过年杀猪时,大家都会得到一条肉,就请大家能帮忙打些猪草就送过来,再一个,先不要在村里议论这儿养猪的事。
在吃了狗肉过来帮忙的时候,大家心知这事得低调;看着猪圈起,看着八只小猪就这么进了猪圈,心里不是没有发酸,突然听到年后杀猪,自己能得一条肉,几个小子有耷拉着的脑袋像似听到了集结号的召唤,一个个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大家又说说笑笑一阵,因为这儿有八头猪,带了夏天,猪长大些,喂着就开始辛苦,所以就不在陈家养鸡了。
林锦茵还指给陈平看了,这两天她利用石头堆砌的几个坑,吩咐他把这几天的猪粪,家里不吃的菜皮等先倒在里面,大家才依依不舍得回了家。
陈平把这把8头小猪先关在一个圈里,看着心里也是有些酸楚,虽然自己加的那头猪,个子最小,可好歹自己也养了猪。等到林锦全回来,怎么也能又换几文钱,再抓几只小鸡,日子不久过气来了吗。
陈平又过了好一阵,才回到这边屋子里,帮着他娘张罗晚饭,看着他娘柔柔弱弱的样子,心里有些发堵。
陈母并不知道儿子心里怎么想,只是问道:“林家二房的杨氏好大一把子力气,她那女儿随她吧?我看她们背的猪草都有男人那么多了,哪像个女人?”
陈平对他娘这套,女人得有女人的柔弱样以前不赞同,这几天看了杨氏,心里不是没有想法。
之前村里人私下说杨氏又懒又馋,可今天看到她干活的样子,怎么也想个做事的;可他的娘呢,就是因为地里活做不下来,家里那几亩地才让叔伯占了,每年给百八十斤的大米,就打发了。
陈母还在叮嘱儿子:“虽然我们帮林家养猪,可林家那丫头过来,你还是得避一避,千万别让她逮住机会,以后就赖上你,看她那黑黑壮壮的样子……”
陈平终于不懒烦地打断他娘:“赖上我?我是有房还是有地,我是长得俊还是读书有造化?你看看她家养的猪,她哥哥也是个读书的聪明人,我是哪里能让人瞧上?”
陈平心里有股莫名的邪火,当年小丫头瞧他那眼神,他也懂;说不上亲时,听其他老人念叨啥是过日子的媳妇,他也觉得,找个像他娘这样柔弱的,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肯定不行,那时候,自己是不是还是以为自己将来找的人和林家二丫头差不多,什么时候这个念头没有了的?
是她也这么看陈宁时?是林锦全和自己合作时?还是听说今天买猪,听到守义叔说这些铜钱,多亏了自己闺女时?
陈母哪里知道儿子的心思,看儿子不高兴,立即一副受惊的小兔子样子:“平儿,你是不是觉得娘没用?娘给你拖后腿了?”
陈平一腔郁气堵在那儿,他能说,是的,娘不会种地让我们失去了地;他能说,是的,娘没有担当让我们不得不败光家产,换了村尾这破房子;他能说,是的,娘不肯让我出门,所以我们的山货只能托他人卖,少了很多收益……
陈平这些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下去。他长吁一声,最后,陈平只是习惯性地说:“娘瞎说啥了,没有你,怎么会有我和静儿,你莫要乱想。快去哄哄妹妹,这儿我来吧。”
看着带着笑意离开的娘,陈平只觉得胸口堵着的那口气更痛了,他不是嫌弃自己的娘,只是觉得自家这情况,娘这幅娇滴滴的样子,唉……子不言母过,不想了。
特别不能想老娘嫌弃林锦茵的话,这几天他偷偷看了看林锦茵,这丫头闷着头干活,压根没把自己放进眼里。
唉,听她的计划,她不仅养猪,还要买田,自己是干活的好手,脑子也转得快,自家这情况,不能想了,再想,胸口都痛了……
再说林家人回了家,也是兴奋不已。
这几日因为大家都做的体力活,林守义要求把家里的伙食开得好一点儿,老爷子不同意。
林守义财大气粗地拍了拍胸脯:“我出钱买肉,今天这口饭算我请大家的!”
老爷子气得身子颤了颤,林锦茵看到老爹眼角那精明的一闪,知道老爹不是得意忘形,是想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