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一起长大的邻居,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还是第一次。
子柒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砰砰乱跳的心脏,打开背包,拿出一块毛巾搭在脸盆架上。又试了试热水壶,都是满的,倒进两个茶缸,涮了涮,把水倒门外。再倒进一些热水,这时家华端着大半盆水,走了进来。
家华迅速看一眼子柒,又低了头,嗫嚅道:你洗洗脸先歇会,我我我出去一趟。刚出门没几步,又折回来,子柒看着家华说,家华哥,你先喝点水。家华边答应着,边过去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那件崭新的连衣裙,放到子柒背包上,说,你穿上试试。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
子柒惊讶的看着这件衣服,塑料袋包装还未拆开。走过去打开包装,原来是一件连衣裙。子柒很喜欢这个颜色,惊喜的摸了摸面料,拽了拽衣领,拿到脸盆架旁边的镜子前比了比。像欢快的小鸟一样转身关了门,拉上窗帘,把衣服换到身上。
裙子稍稍有点肥。两片圆衣领中间扎个蝴蝶结,胸前起个白色蕾丝边,长袖下面是泡泡袖,同样镶了蕾丝边。长裙过膝,裙摆上也镶了一圈蕾丝边。子柒穿一双旅游鞋,头发扎着单马尾,穿上裙子,像个端庄秀丽的小公主。
子柒心里喜悦而羞涩,赶忙脱下裙子,重新换上自己的学生装。把衣服叠整齐,又放进包装袋。洗了一把脸。又端出去倒进水房,接了干净的水回来。
不大功夫,门外传来杨家华轻快急促的脚步声。杨家华掂着个大塑料袋回来,里面是几盒方便面,几个面包,一包饼干,和几只桔子。家华进来依旧是不敢抬头,放下东西,又拿起水壶出去打水。子柒抢上前,接过水壶说,家华哥,你洗洗脸,我去打水。子柒在接水壶时,手碰了一下家华的手,两个人都触电般迅速拿开,子柒匆忙走出去。
家华弯腰,两只手捧起水,哗啦哗啦浇到脸上,脸一直是烫的,顿时感觉清凉了,头脑也冷静了许多。
家华打开两盒方便面,一包榨菜,子柒也打了热水回来。子柒边泡方便面边说,家华哥,裙子我不要。我穿平常的衣服去就行。
家华一听急了,看着子柒说,不行。海选比赛你得穿上,穿的好看了胜算就大了。再说都买了,你不要给谁啊。。
子柒还想推让,家华笑着说,子柒,别说了。赶紧吃泡面,吃完练歌。
两个人都羞涩拘谨,家华趴桌子上吃,子柒拿了一盒方便面坐在床边吃。都不说话,屋子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氛。家华平常见了子柒都是一箩筐的话,今天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吃完饭,子柒把桌子收拾干净,家华从背包里拿出CD播放机,插上电。问子柒想要参赛哪首歌?CD机是家华跟同学借了的,还带了十来张光碟。子柒早已经想好了,要唱那首孙燕姿的《遇见》。家华翻了翻,其中一张光碟上正好有这首歌,放进播放器,孙燕姿那富有魅力的声音开始在房间里飘荡。
子柒没想到家华哥如此周到细致,和自己平常认识的那个男孩很不一样,感觉意外。子柒随着播放器哼唱: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阴天傍晚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
子柒苗条,却站的笔直,细瘦的脖子像天鹅一样长,马尾随着歌声轻轻摇摆,脸对着窗户,一遍遍练习,家华斜靠着床头,看着子柒的背影,脸上挂着笑容开始倾听,子柒的嗓音甜美细腻充满了感染力,非常陶醉。。
家华渐渐进入梦乡,轻轻的打起了鼾。子柒一直在吟唱,忽然想到家华,扭脸看他睡着了,想了想,轻手轻脚的走过来给他脱掉鞋子,盖上棉被。自己把随身听插上耳塞,也躺进被窝,听了几遍也睡着了。
凌晨家华忽然醒来,屋里昏暗,模糊看到旁边床上的子柒,瘦小的身体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睡得正香。家华也不敢翻身,怕声响惊醒了子柒,又迷糊了一会。天亮了,看到子柒醒了,家华才坐起身。
子柒睁眼看见家华起来,依旧把眼睛闭上装睡。等家华拿着脸盆出了门,子柒也赶紧坐起身,换上家华买的裙子,穿上鞋袜,拿出梳子把马尾扎好。再把两个人的被褥收拾整齐。家华也洗好回来,子柒也拿了牙膏牙刷去水房洗漱。
两个人匆匆的喝了点水啃了面包,便拿出地图出门,坐了公交车,到了举办选秀的那家饭店的会议室。
会议室门口悬着大红横幅,写着“闪亮女生海选现场”几个大字。旁边是一张桌子,坐了一女两男三个说说笑笑的工作人员。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脑显示器,旁边放着号码牌和纸笔。
一群来参加海选的年轻人等在外面的走廊里。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号码牌。子柒开始紧张,家华对着那三个年轻人叫了一声老师,女孩子仰起笑脸,问,你俩都是来参赛的?家华指着子柒说,她参赛,我不是。旁边的男青年开始给子柒在电脑里登记,然后发给了她一个号码牌,说应该会到下午了,让子柒和家华下午再过来。
子柒松了口气,只好和家华走出这家宾馆,并肩走在马路上。来到一处僻静的街道,上午十点多,车流很少。这一天依旧是个明媚的四月天,阳光斜晒在两个人的身上,子柒的头发闪着金光,长长的身影投在地上,家华心里涌现出莫名的兴奋。
午饭时间还早,也无处去。两人找了个街边石凳坐了下来,家华去旁边的商店买了两瓶水,拧开盖,递给子柒一瓶。子柒接过来喝了一口,垂着头,耳朵里塞着耳麦,还在一遍遍练习这首歌。
子柒的吟唱打动着家华,家华满脸通红,手足无措,说,子柒你先在这唱,我去附近找找饭店。子柒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