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的功夫就是基本功，星冉一边吃着系统出品的果果，一边纠正宿主扎歪了的马步。
“系……系统，我，能给我，一个吗？”古依欢汗水不停地往下流，看着星冉嘴下县乡可口的果果，忍不住咽口水。
“一个时辰，一颗草莓，或者是两个时辰，一个大果，怎么样？”星冉不停地吃，顺便放出诱饵。
“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只选一个，大果。”古依欢一时得意忘形，看着星冉没有表情的脸色，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星冉表示若是能让你占便宜，我还能当爸爸？
在船上蹲完马步的古依欢，坐在摇摇晃晃的凳子上，两只眼睛天旋地转，已经开始怀疑人生。
还好侍画已经被支去了隔壁丫鬟间，不然看到桌子上突然冒出来的大果，只怕是吓晕了过去。
古依欢也懒得洗，拿过来直接开吃。
“哇！这个大果，真的好吃，怪不得你天天吃！”古依欢吃了一口，只觉得全身的酸痛瞬间消失。
“那是，系统出品，都是精品！”星冉陶醉地眯起眼睛，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直接成了一条线，配上那颗妖娆的红痣，像个芝麻烧饼。
古依欢捂住眼睛，心里默念：看不见！我不看！我眼瞎！
不到一个时辰，艄公开始提醒：“各位官家，这是白水洋，可到这稍作歇息。可别跑远了去，西边来了不少流民，山头还有土匪。”
“流民？怎么会有流民？”古依欢走出房间问。她可还记得前不久，因为这一片的太守上报风调雨顺谢圣恩，得了上头赏赐，自己还见到了他家女儿。
“这年头，流民越来越多咯。北边的都往这边跑呢！跑有什么用啊，这税啊！一年比一年高！”艄公看着古依欢语气没什么不悦，实话实说。
“税？这几年地里的收成如何？都怎么收税？”古依欢还记得在现代社会，老师曾经提起过古代的高税收，但这还是第一次实打实了解。
“地里收成？好不好都活不了啊。你们这些个小姐，问这些做什么？”艄公叹了口气，奇怪这个官家小姐怎对这些事好奇。
“五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古依欢正想张嘴，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过来了。
“祖母——您喊我来，可是有什么？”古依欢一进门，看到老夫人脸色不虞，赶紧走过去撒娇。
“没事不能喊你呀！到了这船上，都不来陪陪我这老婆子，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头？那撑船的都是些粗鄙之人，和他们说话，在外头被人看见不是平白被人笑话？”老夫人脸色稍有好转，但仍是十分严肃。
“能能能，我这不是来陪祖母吗？孙女还没来过江南，想大哥了，自是忍不住打听一番。”一听老夫人的话，古依欢赶紧提起自己大哥。
看着老夫人听到后，脸色大好，不住地点头，古依欢心里忍不住感慨：大孙子，大孙子，祖母的命根子。
“祖母——在这里头多闷呀！在这水上咱们还不知道要待多久，我陪您下去走走，如何？若是看到什么奇特的小玩意，路上您拿来消遣消遣不说，还能带给大哥呢！”古依欢趁热打铁。
“你啊——行！我跟你走走，这回你可得戴好帷帽，不可冒冒失失。”老夫人看着丫鬟们给古依欢带上帷帽，这才出门。
下船登上码头，进城后，只见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路边的摊贩叫声起伏，这般热闹倒是也看不出有流民。
跟着老夫人往前走，古依欢除了给自己亲哥买了点当地的民俗小玩意，还特意买了个当地才有黄铜研，传说当地特有的黄铜油加里边，写的更是顺滑。
“前面那女人，还真是可怜！”
“听说人疯疯癫癫，还说自己是县令小姐！”
“哎哟！这疯婆子是县令家小姐，那我岂不是王母娘娘？”
“哈哈哈哈！瞧你这幅德行！”
……
越往前走，越是听到周围人在议论纷纷。
快到当地府衙，便看见门口一个脏兮兮的女子被官兵用棍子驱赶：“哪来的叫花子？非说自己是外甥女，也不照照镜子。出去！出去！”
那女子低着头，头发已经乱糟糟地，腿也折了一条，拖着血，慢慢往外爬。抬起头的一瞬间，古依欢也终于看到了她的脸，深吸了一口气。
那是她从现代至今，没见过比这更惨的。脸上的伤疤交错，鼻梁断陷，有的地方结痂，有的地方还是新伤，肉往外翻，裸露出来的胳膊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疤，有的地方气泡，甚至流血。
古依欢第一次受到这么大冲击，离开前忍不住叫身边的侍画给她点银子。
“噗嗤！”耳边忽然传来星冉的冷笑。
“你笑什么？”古依欢不禁对这个冷血的系统有点生气。
“你觉得那个姑娘能守得住你给的银子？这姑娘可真是西营那边一个县令的女儿，不过言语上得罪了那公主，不止自个儿遭殃，爹娘更是直接被害死。”星冉说道。
“一个县令，不知道吗？”古依欢对这个朝廷只觉得越来越看不懂。
“怎么不知道？御史大人参了上去，自己倒先被撸了官帽。”星冉继续添把火。
“都已经这样了吗？都是在欺骗？”古依欢第一次在古代真实地感受到制度之下，自上而下的欺骗，所有的繁华开始渐渐变得不真实。
“你这丫头，喊着我出来走走，自己怎么倒愣上了。快挑挑，有什么喜欢的玩意，祖母给你买！”老夫人突然转过头，对着心不在焉的古依欢说道。
“那我可得趁这机会，好好挑选！祖母可不许嫌弃！”古依欢变脸功夫也算得上水平线，一下子反应过来，搀着老夫人的胳膊开玩笑。
“好好好！好好选！你看这皮猴子，这下可来劲了！”老夫人拍拍她的手，笑着跟旁边的嬷嬷说。
“这都是老夫人疼爱，五小姐才能这么天真可爱！”旁边的嬷嬷也是个会说话的人精。
“流民来了！流民来了！土匪来了！快跑啊！”远远的不知道谁开始喊，周围人开始疯一般四散逃开。
“快！快走！祖母——”此时的古依欢也顾不得形象，拉着老夫人就跑，恨不得自己长了四条腿。
转过头，古依欢看到让她永远难忘的一幕：府衙门打开，门口的官兵纷纷跑进府衙，把大门关上，不让门外的百姓进入。而那个县令的女儿在人群中渐渐地再没动静，每个人都在逃，也顾不得地上有人或是有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