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九今日穿了一件水蓝色罗裙,腰间别着两束流苏,跟上官栖凤的白衣看起来,不经意的有些般配。
上官栖凤一把搂住念九的腰肢,凌空而起,落到不远处的白马之上。
……
厚厚的白色兔绒披风紧紧地将念九裹在怀里,生怕她受了风寒。
十二月份的天气,长安的大雪总是下下停停,白马一路狂奔溅起雪花格外的耀眼。
今日的念九很是乖巧,奇迹一般的对上官栖凤的亲昵没有抵抗。
“累了就睡会儿吧,到了叫醒你。”
念九点点头,弓起身子把头埋在上官栖凤的怀里。如猫儿一般。
醒来时已是黄昏了,白马站在一旁安静的吃着干草,她依旧窝在上官栖凤的怀里,看着他的满头白霜和自己清爽的头发,还在第一时间问自己。
“九儿醒了?睡得可还算舒服?”
上官栖凤–
这个男人总是将她保护的很好,倘若可以,她愿用一切去回报他。
“恩、可是要到了?”
念九从上官栖凤的怀里爬起来,替他揉揉那只早已被压麻的手臂,两人都心照不宣。
“再过两里就到了,怕你颠着,就停下来歇歇。”
对于他的好,念九唯一能给的便是一抹微笑,带着浅浅忧伤的微笑。
“还需要休息下么?”
“不用了,走吧。”
见主人起身,白马自觉地靠了过来,两人重新回到马背上。
-相思小筑
四个大字落在念九眼前的时候,她本不以为然,后来才知道上官栖凤寻遍天耀所有的地方,才寻到这断情崖,他说,这整个天耀,唯独断情崖的日出最美,美得如落日残阳一般,惊天动地。
所以他在这断情崖上建了一座小楼,取名为相思。
“九儿觉得这里怎么样?”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念九的身上,若是可以,他多想和念九一起看遍这断情崖的日出日落,花开花败。
若是可以,他多想和念九一生一世一双人,厮守在这相思小筑里。
两人就站在这断情崖上,不举伞,任由大雪落下,念九眉宇间那抹忧伤再次出现出来,她也多想和萧风厮守在这样的地方,不问世事,抛却所有。
“此时萧风若是在就好了。多美的雪啊”
一句平淡无奇的话,却让大雪更加肆虐。
此时萧风若是在就好了。
那张妖孽般的脸上笑容戛然而止,整颗心撕裂般的疼痛。
暮然想起那日房顶上的红衣女子,也是像现在的念九,任由大雪揉虐着,轻轻颤抖。
那种沁入骨血的哀伤,就要将他的心撕裂成无数片。
“栖凤可知我并不是萧风的亲生女儿,我只是他十年前用一个馒头换来的可怜丫头,我不值得你如此待我。”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句话犹如雪上加霜。都重重的压在上官栖凤的身上,沉沉的喘不过气来。
他不敢问,萧风大婚之日站在房顶的红衣女子是不是念九。
“那又如何?我爱的是你,仅仅是你”
上官栖凤苦笑着别过脸,不敢再看念九的背影。
暮然想起初识之际,女子趴在泥泞之中拉着他的裤脚,低声呢喃着“若是没了莘九,你可会娶我?”
每一个字都如针扎一般刺到心上。
莘九、念九。
都说莫萧风的亡妻是前朝吏部侍郎的小女儿,单名一个九字,为了纪念亡妻,故给女儿取名为念九。
上官栖凤有些站不稳,不敢再想下去。生怕一不小心掉入万丈深渊,或者一不小心陷入念九的故事里。
天空早已黑的吓人,两人沉默了许久,都不愿先开口。
终于、上官栖凤还是因为害怕念九本就单薄的身子染上风寒,不得不妥协拉起她往屋里走。“进屋吧,外面凉。”
只是念九从来都是无心之人,一句话终究还是将他打下地狱,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