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火焰中来,到黑暗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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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阳星,皇极天霸主阳神宗的主星。
阳神宗九大太阳星的驻防舰队已经在这个已经燃烧了几百个元会的巨大星体旁集结完毕。皇暤作为新晋的宗门长老也将跟随舰队前往某个天域驻防上千年,他不知道那里是否有敌人,但一定会有寒冷。他将离开自己从小生活的温暖故乡,前往那黑暗的宇宙中。
“我从火焰中来,
到黑暗中去。
在哪黑暗又寒冷的宇宙里,
混沌时代的敌手依就蛰伏。
……
……”
有的人已经开始唱那儿时送别父兄的离歌,三百年来我们结束了皇极天混乱的局面,击退了来自地界的人王军团的入侵。用数不尽的生命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又一段规则与秩序的新时代。
捧起一团阳炎,双手用力压成金红色晶体,把它带在身边。这团母星喷射到日冕的火焰,既寄托着每一位离人游子无限的思念,也寓意我们都想太阳风一样带给别人以光和热。悠扬的歌声后面是繁复冗杂的咒文咏唱声,咒文驱使着日冕边的舰队化作遁光进入高位空间驶向九大太阳星对应奇点。
这片高位空间里有着凡人无法看见的绮丽景光,但舰队上的阳神宗子弟没有一个会去看。以后看的机会多了去,只是下一次是不是回到故乡的差别。
漫漫长路无以解怀,大家都陆续陆续的进入了修炼消磨时间。皇暤看着舷窗思索着,那些随年岁逝去的光景。
一团炙热的光照耀着,我很温暖,长久以来我都曾以为那是太阳。那个在我的蛋壳外温暖的‘金闪闪’,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那就是母亲的身影。所以,我,皇暤是一名太阳之子——金乌。
孵化的日子很长,长的我都能和先我破壳而出的哥哥皇皋讨论修炼上的疑难杂惑,尽管一直都是他在孤独地对我讲。我重来没有见到过父亲,破壳的时候,也只有皋一个人心情激动的给我穿上羽衣。这是所有阳神族的习俗,每一个新生命正式诞生是他的父母都会给他包上羽衣以示他正式成为一个阳神。纵然每一位阳神都是永恒的火焰之灵,可在母星这个拥有无尽纯阳真炁的地方只有以扶桑制成的衣物才能降低无尽纯阳的狂野,保护幼儿度过适应期。
对羽阳神族的顶尖族裔分支——纯种金乌的我们两兄弟这更多的是一个仪式,而我只有哥哥来举行。后来旁敲侧击的问过,我们两个都没有见过双亲的面孔,但哥哥是一个好的’家长‘。从我出生后我们也聚少离多,拥有太阳之火和极致之阳的他变得很忙年龄越大越发的忙碌。或许他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会死在七百年后的战争中,想多做些事来充实短暂的千年寿命。
当晨星闪着耀眼的银辉出先在天际时,皇暤从冥想中苏醒。由于他才一百来岁,还没有到十二纪(也就是和晨星一并列为烈阳星十二行星的岁星公转到他人生中的第一百二十圈),他只能做些打基础的练习。今天他决定暂时放下身体的磨炼,先去做一件更为重要的是。
扒开遮挡在大门口的火云帘,一股清新的火焰扑面而来。浅红明黄的是一直翻涌的沸腾大地,浓重赭红色的是作为建筑的火云,发紫发蓝发绿的只会是没有热量的天空。一展翅飞向天空,从高出能看到更多的景色,皇暤则飞调皮的从一群阳神的身边掠过留下几根熄灭的黑羽。在一个即为刁钻的连续翻滚后一头扎进一团火焰当中。
忍受着高压高温的皇暤在烈日熔焱流里卖力的扑棱着翅膀,从日核附近涌上的熔焱流对这个年龄的他来说还是有些灼热。他一直紧咬牙关,不断鼓励自己发力下沉不被巡逻的人发现。
他和那人约定好,他去采摘扶桑,然后一起做礼物送给最重要的人。可惜的是扶桑生长在对流层里的,只有光耀大爆发时才能在附近的暗穴里发现。于是他便计划多开巡逻的护卫队直接去取采摘,巡逻队可不会允许他直接靠近危险的爆发区。
用力的扒开遮蔽视线的火云,那金辉璀璨的热流将一切冲开让后化作阳光烈阳冲出地表。所谓的地表也是由一团团赤色火焱和无数流火组成,火光中一个个矫健的阳神族在那些黑色枝干和赤红桑叶间攀登绕转。
扶桑,这个星球唯一的植物,据说这是烈阳星上唯一能种活的植物。皇暤一个纵身化作游鱼在水一般的熔焱里游向那些扶桑树,矫健的身姿比那些阳神老手更加灵动飘逸。手中掏出一个口袋开始不断装入扶桑枝叶不就它便鼓的像一个巨大的皮球。
很快阳神族采桑的人纷纷向地表游弋,一双双翅膀接连着从不断变浅变亮暗穴里冲出,然后一个优美弧线落到等候着的护卫队旁。
有着一头酒红长发的毕萝掰着手指数着那些老手送来的扶桑,一旁忙着将数据记在本子上的母亲有些失落,自家闺女都快十六纪怎么连个数个数也走神。难到是有喜欢的了,于是作为母亲的她有了个大胆想法,赶紧给她找个对象结婚,也不管她性别有没有稳定。(阳神族特性,成年是以性别的确立和成熟为标准。)
毕萝此时不知道母亲的大胆臆想,但她很担心那个小家伙会不会出不来。谁让自己连皇暤那个小鬼的火焰强度都没有,人家可是拥有太阳之体的金乌种啊,自己连毕方的血脉都只有一半的纯度。
当她无比沮丧的看着已经散去的人时,皇暤还没有出现,哪怕四周的大地已经开始恐怖的倒灌。她怕皇暤会被此刻倒灌时无比汹涌的引力波流给吞噬绞灭,那个袋子装满的重量对于他而言,毕竟太重不是吗?
良久已经确认女儿已经恋爱并有可能刚刚试炼的毕母决定让她一个人先冷静一下,自己先去忙活关于扶桑的加工事务。
她看着愣住了的女儿决定还是看着她,以防不虞的傻事发生。
时间不经意间流逝,荧惑从天际升起,火红的火星闪亮了母女俩和大地上的所有。一轮小小金色的太阳带着无数纯粹的真火冲上云霄,熊熊燃烧的焰直达那永远刮着罡风的日冕。
皇皋看着自己的兄弟,六十年前一鸣惊人,仅凭一己之力便觉醒了和自己一样的极致真火的皇暤。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寒暄:“小皞以后要听新宗主的话,好好修炼不要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嗯,我会变得比GG你还强,我等你回来比一比。”皇暤满脸泪光的看着哥哥,他不想自己唯一的亲人去和那个什么人王打仗。大家都说:人王‘剑之所指,军势所向;当无不破,破无不灭。’
“哥哥记得这是男子汉间的约定,我等着你打败我。”皇皋亲昵的摸了摸弟弟,然后拿出当年他送的礼物——霞光羽织给弟弟披上,说:“这个还你,这样我们就一样了,到时候它就是比试的彩头。”
痴痴的望着皇皋登上那直径九万里的金乌战舰。巨大的乌金圆环已经变成了金色,环绕着活灵活现的三足鸟,在一万九百六十三艘恒星毁灭者——极光梭的伴随下奔赴了正在与人王军团交战的前线。
每一个在今天破碎的家庭都在低吟《火光的挽别》这首永远的离歌。皇暤很清楚刚刚送走了多少人,一艘极光梭要十人才能形成战力,而阳神总共不超过三十万。
他也在其中为了,他的亲人。
“你为什么穿着我给你哥的礼物,这可是有我亲手做的!”不知何时出现的毕萝惊讶地指着霞光羽织说。
虽然她当年也帮自己做过羽织,可这是哥哥给他的。皇暤很不好气的反问:“你有什么证明?”
毕萝脸不禁一红后坚定的说:“我在上面写下了对他表白。那怕是他给了你,你也不能穿。”
皇暤想起了皇皋离开的背影,那个红色身影的后面有一片金羽。那是他送羽织前嵌入的翎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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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我自己,一个求道者。”———————————————
“我放下了,他只是一个过去。”皇暤紧了紧身上的杏黄道袍,尽力将魔障的余烬熄灭。原本的霞光羽织已经裁作两份穿在毕萝诞下的一双儿女的身上了,他亲手披上的。他们的父亲只会是那个的一剑斩杀人王的皇皋,而他皇暤则会在大道上渐行渐远,直到成为跳出宿命的传说,一个孤独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