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小露一手
范文礼微微点点头，道：“那行，咱们就开始上课。”说着拿出本国学书籍，“大伙儿且听我讲那《中庸》第八篇。”
众学子无不专心致志，聚精会神，生怕哪里漏过先生的精彩讲课。
刘芒没有理会范先生讲的课，开啥国际玩笑，看着连千字文这基础识字启蒙都认不全，听啥课，现在最重要的是扫除不识字的尴尬局面，还是乖乖地看《千字文》吧。
看了半个时辰的蒙学识字书籍，刘芒颇感无聊，虽有很大进步，但还要慢慢来，嗯，有了这个理由刘芒一时间竟想休息片刻，想着想着就趴着睡觉了。
刚刚梦见周公，刘芒就感觉有人在后面拉着自己的衣服，口中似乎在说：“快醒醒，快醒醒！”
“别闹！”刘芒下意识地拍了拍那只手，扰人好梦，这人是不是讨人厌！
胖哥何涛看着好哥们儿刘芒也是无语了，自己和他是一路货色，以往自己也肯定睡觉，可今天不同，这新来的授课先生是个举人老爷，乖乖的，这可了不得，在这个小县城里一百年来总共就没出过几个秀才老爷，更别说是举人了。再说了，都说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前几天谁也别当出头鸟，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都不懂！这么说来自己懂得挺多的啊，何涛又这样自恋起来了。
先前看刘芒假装认认真真看书，还以为自己的这位哥们儿懂这些道理呢，谁知半个时辰过去了就睡着了！何涛无奈放出大招，用平时三分之一的嗓子道：“有美女，好多美女啊！”
刘芒下意识站了起来，用手揉了揉眼睛，道：“哪儿呢？美女哪，，哪儿，，”突然捂住不说了。
教室里的学子拼命地忍住，真有点为难了他们了，要不是场合不对恐怕人人都笑得起不来了，你这不是太逗了吗，请问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范文礼也忍住笑意，心中在想自己的这个决定是不是有些错误了。原本自己来这个学堂是因为父亲去世要守孝三年，偶尔讲讲课挣点生活补贴也是不错的选择。学堂院长是打算让自己教这个学堂最好的一个班级，可自己觉得这样就没挑战性了，于是向院长申请自己从最差的班级教起，看来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最差班级总会有那么几个唱反调的！
刚上课时范文礼就打量了所有你人，大部分人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对着一本书籍发呆，或是望着自己讲课，时不时还点点头，但眼神却是一片茫然。先前看到这个叫刘芒的学子看书还挺认真的，只不过半个时辰后就有睡意，自己走近一看这书竟然是蒙学识字的千字文，也不禁有点失望。
范文礼轻声问道：“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出声扰乱课堂？”
“先生，他叫刘芒。”胖子何涛抢先答道。
“哦，怪不得呢。”范文礼浅笑道，似乎也知道这个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而请假了好几天的学生。顿了顿道：“刘芒同学，你可知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这句话出自哪里，有何意义？”
静，教室里一片宁静，可是却暗藏杀机。
“呃，应该是出自南朝.梁.萧绎《纂要》，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一年的计划要在春天考虑安排，一天的计划要在早晨考虑安排。”刘芒答道，话音一转继续道：“先生，小子有一个蹩脚的理由您相信吗？”
范文礼微微点点头道：“但说无妨。”
“小子知道每天最重要的时间莫过于上午，上午认真学习一分钟胜过下午学习十分钟，先前不是睡觉是因为看得有些乏了，想调整一下，那样精神才能更好，学习效率才更会高。”刘芒道。
“嗯，好吧，要为师接受你这个蹩脚的理由，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拿出你的特长出来。”范文礼突然有点对这个叫刘芒的学子感兴趣。
教室仍然是一片安静，甚至于安静得有些可怕，胖子何涛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说任何一个甲班学子回答出这么一个问题都不觉得惊讶，一个自小就不学无术的人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也就罢了竟然还知道出处，这就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
何涛小声嘀咕道：“特长？好哥们儿刘芒没啥特长啊，腿也不长啊，跨下那小东西更是短得很！小时候我们比过的啊！”
“先生，四书五经对于小子那是七窍通了六窍。”刘芒道。
“七窍通了六窍，那不是很厉害！”胖子何涛道。在胖子的认知里就如同一百分考了九十分，那肯定是特别优秀，但又有些不解，刘芒的肚子里面有啥货自己不是一清二楚吗？还七窍通了六窍！
先生范文礼白了一眼何涛，继续道，“那诗词歌赋方面呢？”
胖子何涛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吓得不敢说话了。
“这个只能说皮毛，甚至皮毛都算不上！就拿略有成就这个词，恐怕当朝大学士都不敢轻易说，那小子就更是差得远了。”刘芒道。
“谦虚是好事，过度谦虚可就是坏事儿了，不展现点优点那可就过不了为师这关了，要知道我对那些不遵守课堂纪律的学子那可是严惩不贷的，除非你拿出点真本事来。”范文礼话音一转继续道“为师也不怎么为难你，就出一个对子，对得上就免惩罚，你可愿意？”
“如此小子愿意一试，请还先生出对。”刘芒道。
“自学好学勤学，学而有用？”范文礼问。
“这联算是比较简单的，先生并没有太为难自己，相反从这句中可以看出先生对学子的惇惇教诲。”刘芒想到。
思索片刻刘芒道：“先生的惇惇教导，学生定当铭记于心。小子对的是?‘无思厌思废思，思而无功’，先生您看还行吗？”
“行，既然明白了为师一番苦心那这件事情就翻过去了，刘芒你坐下吧，下课后为师有几句话要和你单独聊聊。”范文礼道
“谢谢先生，好的，下课后小子就去找先生。”刘芒道。
众学子无不震惊，一向对学习不感冒的学渣怎么今天出人意料了，殊不知这整个班级都是学渣，只不过平时刘芒与胖子何涛表现得最为突出罢了。
课后刘芒随着先生出了学堂，范文礼道：“刘芒，看得出来你的文学底子并不是很差，可为何你却在看《千字文》这类的蒙学识字书籍？”
“回先生的话，小子生性顽劣，从不认真学习，之所以能够回答先前的问题，那是因为有个严父。父亲经常在耳边叨扰，耳濡目染罢了。直到前几天因掉水后差点失去性命，才明白生命是多么的可贵和短暂，人生如白驹过隙，不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就会虚度年华，所以我现在从头开始识字，我这是亡羊补牢，希望为时未晚吧！”刘芒道。（神回复：这蹩脚的理由无法将一个不学无术的人突然会对对子的事情解释清楚，但无所谓啦，世界上的每个人对于别人的关注总是弱于对亲人的，除非是对于异性。）
“‘亡羊补牢’这是什么词语？你能简单说说吗？”范文礼皱皱眉头道。
“这是一个寓言故事，小时候听一个白胡子爷爷给我讲的，说的是一个……”刘芒简单地讲了讲这个故事。同时心里佩服自己的机智，还白胡子爷爷呢！
范文礼也没往心里去，民间高人多得是，说不定这故事还是真实实例呢！他也没有疑问了，道：“那行吧，在学业上需要为师帮助的就尽管开口，为师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好苗子，呃，那个亡羊补牢的故事也很精彩。”说完后微笑着走了。
刘芒心想以后别人再怀疑自己就说是白胡子老道教的，嗯，这样以后自己就不怕锋芒毕露了，真是个好主意，自己咋这么聪明呢！
十来分钟转眼就过去了，范文礼徐徐赶来，走到凳子旁入座，缓缓道：“同学们，上节课是先生讲学，这节课是属于你们的自习时间，当然了你们也可以上来提出疑问，我一一替你们解答！”
学子们俱都点头回应，也有几个学子为了在这新来的老师心中留下好的印象，纷纷离座请教。当然也有几个学子埋头看书，例如刘芒就专心致志看他的蒙学识字基础书籍，其余的学子们都借此做其他事情，最典型的就属何涛了。
刘芒很清楚后面那胖子何涛肯定会拿出本国学书籍作幌子而看的却是故事、笑话之类的小人书，这绝对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代表，你看也就罢了，竟然还时不时笑出声音，他脸上的表情不用看刘芒也知道特别猥琐，这都什么人呐，真是交友不慎啊！
常在河边走，哪会不湿鞋。先生范文礼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眼里是绝对容不下沙子的，只见他悄悄走到胖子何涛身旁，轻轻拉了他衣袖，没反应！于是范文礼加大力度扯了扯他的衣服，只见这货不满道：“是不是想挨揍了啊？”
范文礼道：“那我倒是想尝尝拳头的滋味，从小到大也都还没尝过。”
胖子一听，糟了，这不是先生的声音吗？这可如何是好！突然这货急忙把小人书藏好面不改色道：“刘芒，你别再打扰我认真看书，否则揍你喔！”
刘芒心道，上节课不提醒我，这回风水轮流转了吧。看了看先生，明白他应该不知道这胖子的名字，于是道：“先生，这胖子叫何涛！”?刘芒说完心里嘀咕：人家范先生早就观望了多时，你还自作聪明祸水东引，然后给了胖子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只听范先生道：“厄，那个何涛同学，既然你这么认真，那放学后你单独留下来，我有几个问题要和你讨论一下。”
“这，这，这不太好吧，，”胖子还想编理由可是看到先生凌厉的眼神只好耷拉着脑袋小声道：“哦，那行吧，既然是学术上的交流那就去吧，呃，只限学术上的交流喔。”
众人都无不鄙视，就你，还学术上的交流！谁都知道胖子和刘芒身上贴着‘不学无术’的标签。当然了从今天的表现来看，刘芒或许是深藏不露，至少不能把他与胖子何涛这样的学渣混为一谈了。
看着胖子无比幽怨的表情，刘芒就忍从心里不住大笑，实在是太解气了，你这家伙下回看你还装币不！自己和胖子何涛的关系，自己也不担心他会计较自己插嘴落井下石的事情，无非就是开个无关大雅的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