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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吟游之道

至此困扰了大家许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剩下的就只有笑谈了。

在面对突然出现的罴玛舰船之时,莫说是那些惊慌的海盗,诧异的鲛人,就是这些久经沙场的北方北要塞的水兵也是吓了一跳。

要知道图桑和罴玛是多年的宿敌,谁会想到在这战斗的紧要关头,他们会突然出现帮助自己。这种协同作战,让他多少总是感到些别扭,但在别扭的胜利,也比顺当的失败要强!

同罴玛人的联合,就如同海盗和鲛人们搅在了一起一样,那简直是打破了自己的常规认识,可是他们确确实实的搅在了一起。

图桑的水兵们觉的如果自己跟别人讲,曾经和罴玛的士兵协同作战,人家一定会觉的他在开一个天大的玩笑,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充满戏剧性。

可是战争有戏剧性么?

没有!战争就是战争,是残酷的,是无情的,是争取利益的极端暴力手段!

那么罴玛军舰的出现是为了什么呢?仅仅是为了救援北方北要塞的士兵?有些问题是不能去追究答案的;不是不能,是不敢,真相往往太过诡异或者是有些残酷。

王伤和毕九黎共同举杯相视一笑,他们看向大副的眼神,就像是当初班布船长看待王伤和毕九黎的眼神一样——你们所说的话,我根本就一字不信!

然而这些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完成了这次寻船的任务,他们就可以老老实实的上岸了,吟游者的荣誉也已经被找寻。而毕九黎的身份,班布船长也已经不用在去追查了,毕竟这次战斗中,他的表现足以赢得自己的信任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很多疑点都在审讯中被一一解开。

根据海盗们的供述,最近鲛人们的活动日益猖獗,他们对海盗们进行打击和拉拢,一些实力大的海盗早已远遁他方,而像他们这种小股的海盗大部分早已变成了鲛人们的附庸。

在弱肉强食的世界,一切都将臣服于强大的力量之下。

所幸的是这些鲛人似乎也并没有断了这些海盗的财路。在让海盗们完成任务的同时,会给予他们丰厚的奖赏,因此这些人也就不再去计较受到谁的制约。

战争已经过去多年,黑暗军团的势力似乎并没有消亡,它们总是如影随行般的出现在任何势力之中。鲛人们的异动,跟这些黑暗军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海盗的供述中,截击东南号商船只是一场突袭,没人知道鲛人们的目的,即便是海盗也并不清楚东南号商船上的秘密,他们不过是去完成一项鲛人布置下来的任务罢了。

他们只知道在南蚁岛月亮湾附近需要去伏击一艘商船,仅此而已。

事情似乎已经明明白白的摆在了这里,但是更多的疑问也随之出现。这真的只是一场临时起意的伏击么?答案恐怕只有鲛人祭祀才能回答。

“什么罴玛舰船,什么鲛人海盗,让这些头疼的问题统统见鬼去吧!”

毕九黎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我现在就想着到了岸上之后,去找点乐子好好玩玩,几个月的海上漂流,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可是王伤却开心不起来,老师的去向成了压在他心头的一颗巨大石头。

和着酒意,王伤终于眯上了双眼进入了梦乡。在他的梦中一切都是美好的,因为在他的梦中,他梦到了自己的老师——宫廷大乐师苏敌。

宫廷大乐师苏敌,是一名德高望重的长者,也是一名诲人不倦的老师。

他永远忘不了老师华丽洁白的长袍,和那本永不离手的,流动着神秘法力的秘典。

老师总有一种闲庭信步的雅致,那是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镇定,任何时候都见不到他的惊慌。这种气度,在王伤认为是世事历练的结果,经历过太多的磨难之后,再多的冗长繁琐都不能够影响到他的心性了。

在唱动秘法时高亢的嗓音,和教导学生时低沉的抚慰,总会不时出现在老师的身上。

自然之力,必须遵从自然的法则,任何人不能去撼动它的存在。生老病死,繁华落漠,这一切都是在自然的发生,遵循着自己应有的规律。

****,雷电冰霜,都有它生来的条件,也有的消亡的道路,这都是自然的馈赠,也是对破坏自然的惩处,它并不会因为人的喜怒而改变。

吟游之道也是如此,它不是去改变什么,只是引导这些自然之力。让这种自然的力量去改变自己的困境,去拯救抑或是去毁灭。

他们依靠着自己的经诗咒语,去融合这些存在与自然之中的力量,去祈求去吟唱,去追逐去抚慰,给那些不可抗拒的力量寻找一个发泄的缺口,带动这些力量给万物一个更好的未来。

吟游者可不像是法师。肆意的去调动元素的力量,创造或者是毁灭什么。这些自然之力始终存在,不过是在很多我们注意不到的地方罢了。

他们也不像是阴阳师,可以无情的掠夺生灵的活力,并肆意挥洒释放,去追逐自己的强大。当然更不像那些神仆,完完全全的依赖着信仰,通过信仰去获得神圣的力量,来满足自己的需求。

如果一定要说吟游者有信仰的话,那么他们的信仰也不过是信仰自然万物;如果一定要说他们是借助外界能量的话,那也不过是遵循了自然万物的意志罢了。

他们追求平和,厌恶暴力,但同时也不排斥在追求平和中使用暴力!就像自然,你爱护我,我就馈赠与你;你伤害我,我就给你带来灾难!

吟游者所有想要的一切都早已存在,他们所做的,不过是让这些存在的力量找到一个更好的归宿。

他们崇尚平衡,同时也不排除事物的生死存亡,他们认为那不过是一次自然的旅程罢了,虽然在这个旅程中有美好换了也有痛苦噩梦。

冰雪寒霜是自然的灾难吗?

大乐师总是会抛出一些疑问给自己的学生。

这些自然的力量毁灭了太多的生命,野草会随之枯萎,树叶会随之凋零,甚至那些昆虫小动物都会因为无法抵挡它们的力量而死亡;然而这肆虐的冰雪寒风却又会让那些深藏于地下的根茎变的更加茁壮,让那些经历过痛苦磨难的动物更加强大不畏困顿。

它在给一些生灵带来死亡的同时,也给另一些生灵带来的巨大的生机,所以它是灾难吗?

莫伤冬,冬来草木皆飘零,唯有傲者笑西风;寒潮过,白雪落,意消沉,待到一声冰裂处,你且看,大地处处皆是春!

轻轻的念动经诗咒语,几片小小的雪花出现在大乐师的手中,轻轻扬扬的飘下,在温暖的阳光照射下,这些雪花犹如温顺的精灵,跳动着欢快的舞蹈。

随着大乐师的手掌合拢,一瞬间,雪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入寒冬,就不知道冰霜下的一切是如何变幻的。”

这是老师给王伤的教诲,“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吟游者,你需要去体会,去感受那份破坏下的重生,这就是你的风雪之旅,是你的冰雪试练!”

“找到‘冰种’,炼化它,感悟冰霜,去成为一名真正的吟游者!”

“只有见识了这些寒冰暴雪的威力,才能更好了解它的规律,才能更完美的掌控...”

老师的话语在耳边浮动,即便是在睡梦中,王伤也依然满含虔诚,这是对老师的敬畏。

...

嘈杂的叫嚷声,吵醒了睡梦中的王伤,毕九黎欢呼雀跃般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醒醒吧,亲爱的吟游者!我们到岸了!即将展现在我们眼前的,就是著名的北方北要塞,这也是我们图桑最北的重镇,不容易啊!”

岸上早已聚集了大量的民众,大家都在庆祝着,欢呼着。从他们的欢呼声中,王伤才第一次感受到北方人民的激烈热情。他们不只是在欢庆巡逻舰的平安达到,更是在为东南号商船的到达庆祝。

北方北要塞地处的沃兰多山脉南麓,土地贫瘠,物资匮乏。因为常年要抵挡沃兰多山脉中的恶魔,和防护北部的罴玛的军事力量,所以这里的主要补给都是靠商船和王国的馈赠,因此每一艘商船或者是补给队的到来都能在此引发不小的欢庆。

到处都是碎石铺成的道路,沿街的店铺前挂满了五彩缤纷的彩旗,也站满了欢庆的人们,就连小商小贩的叫卖声都因这东南号商船的到来,显的格外卖力。

士兵们排成长队向军营走去,一路上接受人们的赞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欢乐。

“这才是应有的接待嘛,瞧瞧那些欢庆的人,我要马上开始我的新生活了...”毕九黎高举这手臂,和迎接他们的民众挥手致意,看起来他才像是一位凯旋的将军。

“省省吧,又不是欢迎咱们的!怎么没见到班布船长?”

王伤笑着打断毕九黎的欢呼,他在队伍中极力的寻找班布船长的身影。

在经历了这次战斗之后,他们的关系变的亲近了不少,至少不会去刻意的压制自己的情绪。一起扛过枪,打过炮,经历过生死的,总能无所顾及的亲近。

“不知道,恐怕是一早就下了船。”毕九黎笑道,“喏,大副朝我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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