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道:“禀武皇,臣以为可封两位骆少侠为'斩妖伏魔无敌手、横扫天下圣斗士、木月合壁震神州、轩辕重出武圣人',陛下以为如何?”
武则天掩口笑道:“婉儿,你给二位少侠取这么长的名号,又有谁能记的住?依我看,可封骆小妹为'斩妖无敌手',封骆兄弟为'伏魔圣斗士',二位以为如何?”
骆木拱手道:“甚好。”
武则天道:“婉儿,可将今日封赏事宜拟作一旨,通告天下。”
上官婉儿道:“遵旨。”退了下去。
武则天又同五人聊了个把时辰,有心将几人留在宫中为她所用,诸人俱婉言相拒。
武则天道:“各位英雄都是世外高人,既不愿身在朝堂受此拘束,那便四散于野吧。只是日后有事还要麻烦各位,万勿推却。”
木月等人道:“武皇有命,愿受驱使。”
武则天笑道:“那就好。已至晌午,各位就陪朕共进午膳吧。”
众人怎敢不允?
武则天光禄寺摆宴,替木月僧道丐贺功。
武则天道:“最近朕礼佛吃素,饮食颇为清淡。各位担待些。”
僧道二人道:“正合口味。”只是苦了吴颠,见半点腥味也无,也不敢有所不满,还得挟青菜,喝清汤,装出一副很好吃的样子。
木月二人端了碗面,吃的津津有味。
武则天道:“两位少侠是哪人?”
骆木头也不抬道:“山西泽州。”
武则天道:“怪不得,原来是小老乡。这是我们老家并州文水的玉尖面,我每年过生日都要吃上它一大碗,味道咋样?”
骆月道:“够筋道,吃碗面随和的很嘛!师傅,有面汤没?盛一碗!”
武则天笑道:“这小姑娘,跟我小时候吃相一样。”
老乡见老乡,知心话儿唠。武则天忘了称孤道朕,用一口山西土话跟木月二人攀谈起来,只把僧道丐三人和太平公主看的目瞪口呆。
武则天:“也不知俺做了女皇帝是对是错,山西的父老乡亲怎么看待俺?”
骆木:“好的很嘛!都说山西好风光,出了个女皇美名扬嘞!”
武则天:“真嘞假嘞?就没人骂俺?”
骆木:“有嘞,也不少咧。都说你'雌龙得势便猖狂,身着衮服御庙堂。堂堂七尺男儿躯,拜你裙下多晦气'!”
武则天:“是咧?真有人滴么(这样)说我?管他说好说歪咧,反正俺是扬眉吐气当了皇帝啦!咦,太平,你把嘴张那么大,也不吃饭,要吃人咧?高僧和真人怎也不吃,光顾看俺,俺牙上有韭菜叶儿吗?……”
※※※※※※
二十四,扫房子。木月兄妹在市上买了把鸡毛掸子,拂去屋内顶上墙面尘土。待要打扫门前匾额之时,忽听得马嘶声响。
一人从马上跃下,正是前日送他们到公主府的守城官。
那人道:“骆爷,今日除尘迎新,将你这匾摘了吧。武皇昨日为你们题字,并令人连夜刻好,让我给你挂上。”
说话间,自他身后驶来一辆马车,上载一横二竖三块木匾并两个匠人模样的人。
守城官令二人将木匾挂上,恰似对联一般。左首刻“斩妖无敌手”,右首雕“伏魔圣斗士”。横匾绘“木月馆”,右下角有“则天书”三字。俱是鎏金字,在阳光照射下分外闪亮,夺人双目。
守城官道:“骆爷好大的面子呀!武皇题字,荣耀之至。”
骆木微微一笑,同他寒暄几句,取出几两银子来赏了他,三人欢喜而去。
骆月道:“哥,这武皇待咱兄妹倒也不赖。”
骆木道:“这三块桃木匾看着不错,只怕给你我二人招灾惹祸啊。”
骆月皱眉道:“哥,此话怎讲?”
骆木欲言又止,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骆月咬着嘴唇,心中郁闷不已。
二十五,迎玉皇,磨豆腐。
二十六,杀猪炖肉。(只能宰杀二师兄了,因为武则天下旨:洛阳城中,宫廷内外,禁杀牛羊)。
二十七,宰鸡赶集。木月兄妹左转右逛,把洛水两岸各坊诸街走了个遍,买了不少年货。骆月童心未泯,看到好吃好玩的便驻足吃之玩之,直到向晚时分二人才回到馆中。
二十八,贴窗花。骆木道:“月儿,今天腊月二十八,在俺们那儿都要蒸两笸箩馍,咱出去看一下河南人蒸些甚?”
兄妹二人手挽手,走街穿巷去圪瞅,发现家家户户都在生火支笼架油锅,蒸完馍来炸疙瘩。
腊月廿九,家家置酒。出得户外焚天香,坟头上贡把祖邀。
骆月看了有些伤感,哭道:“哥呀,我想咱爸了。留他一个人在家孤苦伶丁,还以为咱俩已人间蒸发不在世上了,该多伤心呐!呜呜呜……”
骆月一哭,骆木也鼻根发酸,哽咽道:“月儿,别伤心了。咱这不是好好活着么?以后哥定会想办法再让咱俩穿越回去,纵使不能,你还有哥今生今世伴着你,哭什么?”
骆月止住哭声,低声呜咽,双肩抖动不止。
骆木把她搂在怀中,将她沾了泪水的秀发捋好,以手拭干她脸上的泪,轻拍她肩膀道:“好妹子,马上就过年了,你就十六岁了,再哭哭啼啼,小心嫁不出去。”
骆月道:“我谁也不嫁,就要生生世世跟哥在一起。”
骆木轻声道:“你这傻孩子。”
除夕夜,子时,洛阳城。钟鼓齐鸣,人声鼎沸。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家家户户,不分男女,勿论老幼,迎接新年到来。
虽身处大唐,但过年的心境可谓古今一般同。
木月二人跟街坊邻居互贺新年,说些“福延新日,庆寿无疆”的话。
街中的幼男童女也跑来向木月拜年,口中说道:“祝大哥哥大姐姐青春永驻,笑口常开。”喜的骆月合不拢嘴,将买来的麦芽糖分与他们吃。
坊门前、街口处、各家院中,燃起火堆,干竹置内,噼啪声响个不绝,所谓“爆竹声声”。(纸皮鞭炮还没出现,在北宋发明火药以后才有)。
站在馆前,木月二人全无睡意,感受着来自异度时空的新年气氛。
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