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尸体被陈墨拽了下来,正巧砸在到了走神的张良的头上。
张良一脸蒙圈地坐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副干瘪瘪的尸体,极为细微的腐烂的气息呛入鼻内,他顿时头皮发麻,张嘴尖叫……
作为一枚穿越者,张良的心理承受能力明显不如土生土长的修真者。
……他们二人无意间闯入了第三层桑居都的后花园,也就是所谓的铁树地狱。
后花园里的每一棵大树的树梢枝丫皆是利刃。
凡是被判有挑唆离间之罪的太清宗弟子,均会被挑开脊背的皮肤悬于铁树之上。
第三殿桑居都的殿主宋帝是个多愁善感的老人家,只要你在他面前能够编出最动人感人的故事,那么就会平安顺利地通过第三殿。
每个殿的殿主秉性不同,然而惩罚的手段当真如同真正的十八层地狱耸人听闻。
陈墨将自己栖息的这棵大树上的所有干尸都取了下来,一一埋入土里,做了个简陋的木牌。
张良从一开始的目瞪口呆到后来像是看傻子一样盯着陈墨。
张良恍然大悟——
这不是大智若愚,是大愚若智啊。
“桑居都的铁树地狱有成千上万的铁树,一株树上就挂了几十甚至几百个人……你不会打算一辈子都逗留在这儿做义务劳动吧?!”张良的嗓音都变了。
“尽己所能。”陈墨双手合十,郑重其事地对着坟包鞠躬,“你不是木灵根吗?你难道没有感受到铁树的哀鸣和怨念吗?人都死了,我对他们再好也于事无补,可树还活着,它也并不想成为害人死亡的罪魁祸首。”
这就和宝器一样。
宝器既然是武器,那就是伤人的利器,但并不是掌握在名门正派手中,它们就是神器,操控在邪魔歪道手里,它们就是魔器。
它们没有错,因为它们无法选择。
一整夜,陈墨仅有两个时辰打坐歇息,接下来便一径埋尸筑坟到天亮。
张良是真的有点儿佩服了,可到底也有些不屑。
“你既然发现我是木系的修士,就说明你其实早就发现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差点儿摆布树根给你来个透心凉吧!我之前还故意把你引到第十八殿……你就不怪我吗?不可能不怪吧,难不成你的名字叫做耶稣?”
“怪你又如何?任凭你受伤呻银,我就痛快了?就算我趁人之危要了你的命,也不过是一时爽快而已。你想要报恩,还我炊饼的情,不妨帮我指点迷津,这对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你没有错,你指给我第十八殿,也的的确确是最近的,我从来就没奢望第十八殿是多么简单的地方。“
张良是彻头彻尾的服了,原来修真界还有陈墨这种freestyle的家伙!
“第十八殿可是养藏山最难的一关,千年来都没有人能活着走出来!”
“是啊,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成为千年来的第一个。”陈墨憨笑,“难不难,自己走过才知道,你认为它难,它对你来说,就会真的很难……更何况,它既然是关卡,就不应该容易。“
太清宗又不是第一次对开山门,养藏山十八殿的威名早就不是秘密,陈墨又怎会不知其中的危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