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这段日子大概是褚楚这几年中过过最舒心最平静的日子。
段家的人这次吃了瘪,总算消停了下来,褚家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不知在暗地里谋划什么。
段虞天天不是看书就是做康复疗程,褚楚成天跟个小尾巴似的跟着,甚至主动请命,接过照顾段虞的重任。
瞿奉起先只是冷眼看着,毕竟这人连端杯水都能笨手笨脚地倾倒在先生的身上,毕竟以前也是没受过苦处的千金小姐,哪里做的来这些事?
不捣乱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了。
但是她是真的有毅力,知道自己笨手笨脚,不让插手时就在一旁认真看着,殷勤地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段虞看书她殷勤地翻页,段虞吃完饭她递纸巾,段虞脱下的脏衣服也拿去洗,随时在段虞面前晃着,哪里也不去,点点滴滴的琐事也不嫌烦,反而乐在其中。
她甚至天天去吵戴昕,了解段虞的病症,又是听课做笔记的,还听从医生的建议为段虞做了详细的生活时间表。
并严格按照这个执行,以前最令瞿奉头疼的就是,段虞一看书或者处理公务就忙的忘了时间,他固执己见,没人劝的动,最主要的是也没人敢深劝。
现在多了个小监督员,不怕死的眼神天天扒着段虞的身影,扯都扯不下来。
段虞疼她,常常被褚楚无厘头打断手头上的工作,也不生气,脾气好的叫干嘛就干嘛。
戴昕不止一次唏嘘,如果段虞能早点遇到褚楚,身体也不会被自己熬成这副德行,有句话怎么说的,这世界上许多事物都有自己的规律,大多都是一物降一物,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马上步入十月,天气渐渐冷下来了。
下午时边,外面居然冒起了大太阳,难得碰上像今天这么好的天气,吃过午饭,褚楚想推着段虞出去转转,征求了段虞的允许,她推着人出去晒太阳,后面瞿奉远远地跟着。
外面清风怡人,暖洋洋的的阳光普照而下,温热正是合宜。
褚楚在深吸一口外边的空气,杵在段虞后边叽叽喳喳地跟他讲一些在医院里听来的趣闻。
从某某病房的病人无病呻吟被迫出院到护士跟病患间的恋爱史,从医院建院以来发生的各种灵异事件到神话传奇,从早饭的包子馒头到外面天气阴风急雨到暖日晴阳,从模糊时间地点不详的零星见闻到偶然路过听病人医生口中听来的家长里短,三言两语,漫无边际。
段虞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也笑着回应她。
她性子越来越跳脱,走路也不肯好好走,一条腿翘在轮椅后边,半边身体的重量压在轮椅上,懒懒地单脚跳着前进,也亏的段虞纵容,如是旁的人早就掀下去了。
偶尔碰上路过的行人,褚楚也会减慢速度打量过去,段虞不用看,就知道她眼里羡艳的眼神,因为向往,所以把这个世界观察的细致入微。
两人就这么漫步晒太阳,显得时光恬淡又美好。
前面路过路边的公示架时,褚楚脚步徒然一顿,停下来了。
感受到身后人不同寻常的安静,段虞微微侧脸,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