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流羽此次去了风都、雨都、灵都、火都以及各都周围的不少州区,各地的生意也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楼主尽可自己找人去交易,这其中的状况以及接下来需要干的事情楼主自然比流羽知道得更为清楚。”
“很好!”楼主扬眉一笑,“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一年不到的时间,流羽就已经能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到尽善尽美了。”
“交易而已,各取所需,楼主无需多言!”流羽答得不冷不热,不过分外冷静。
“在外磨砺的这一年间,心中的某些想法可是有所改变?”楼主也换以不冷不热的语气。
流羽思考了片刻,暂且没有说话。
“这东朝的五都你都去过了,流羽觉得这其他四都同我们这星都比起来,与你而言,哪个更合适?!”
流羽微垂眸,不语。
楼主一笑:“当今这个世道,一介布衣若是真想要白手起家又不违本心地活得精彩,可是容易?”
“不易!”他回道。
在外的这一年,他心里越发明镜似的,家世、权势、财富在这个世道占据着多么举足轻重的地位,他去谈的这些生意,又有几件真正是那么容易的。甚至他都明白,才赋聪明才智算什么啊?若非是他打着星玉楼的旗号,若非是他再三强调星都,谁会多看他一眼的。他是凭借了很多不属于他本身的东西,才将这场交易办得至善至美。
“流羽明白就好,年轻人是该志存千里,可也是要量力而行的,要知天高地厚,才不至于心高气傲地撞了南墙。”
他低眸不语。
“你我相识也算是一场缘分,你既然帮我办好了这件事,而我也不是过河拆桥之人,流羽现在若是有什么需要趁着我心情好尽管说!”
流羽沉默了片刻,随即道:“楼主说得对,流羽在外这一年也都明白了这些道理。若是说有什么需求,那便就是流韵吧。流羽知道,只要流韵在这星都城,楼主便是可以护好她的!”
“没有其他的了吗?”
“没有!”他回答得很决绝。
“没有什么为你自己的吗?你要知道,我心情好是一时的,过了这个时候就是你来求我,即使我有这个能力了也不一定会有此心的!”
“流羽明白!”
楼主起身看着这个明白的冷静少年:“我不明白!东朝虽以灵都为主都,可是星火风雨四都那也仅仅次于灵都一分,有时甚至是不相上下的。你也明白了要想在这盛世五都立足那是多么不容易的,现在这星都的大好前程就放在你眼前,你竟还不知足!”
“正是知道了这天高地厚,所以才更想要顶天立地。这人心不古、利诱至上、血脉一系的世道,流羽不喜欢,这不是我想要的世道!”他眸中坚定,冷静得让人心中一颤。
楼主冷笑了起来:“那你还想怎样?!”
“我要改变这个世道!”少年眼中有大海,有星辰,有浩荡天地,又狂傲不羁。
“改变什么?改变人心?改变人性?”她继续冷嘲着。
“这些流羽做不到,但是流羽要打破这血脉相承的世袭制,人生而平等,为何要来那么多的身份上的高低贵贱!”
“幼稚。”楼主冷冷一句。
流羽不语了,凛然转身走了出去。
“白流羽!”他走到门口时,她叫住了他。
流羽停下了脚步。
“我最后说一遍,我可以将你引见给都主,凭你的才智,在这星都甚比于那些纨绔子弟绰绰有余。不是我有心偏向于都主,他的确是个惜才之人,也是个值得信任的明主。你若是在星都,那便给你自己甚至是你周围的人省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的麻烦,但你若是执意想要一人闯出一片天地,还要不屈不挠屹立于世,那便是九成的头破血流!”
他继续向前,不曾回头。
“白流羽,你想要如何那是你自己的事,可是你始终不是一个人的。还是那句话,我可以照顾好流韵的人,但是我可管不住她的心,到时候后悔了可别怨别人。”
“多谢楼主关心!”
“我只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劝你一句,最后一句!”
“多谢!”
李房里嬉闹的、闲聊的、吃东西的皆有,突然门外慌慌张张地跑进了一个姑娘:“快快快,台主和芳主亲自来查宿了!”
大家一听连忙手忙脚乱地收拾起了东西,好在已经练成了习惯,待到台主进来的时候,一个个看上去都是乖乖巧巧的。
台主扫视一眼,芳主清点了一下人数,两人一相视,人数便已经清楚了。
有人极小声嘀咕着:“还好我没偷回家,不然明天可就要受罚了!”
“是啊,幸亏提醒得及时!”
“咱人都齐了吧?貌似都在的呢!”
“苏流韵呢?”房中人都还未曾反应过来,台主便就已经查出了少的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示没太注意。
月亮的光辉总是那么迷人,吸引得流韵都忘记了时间,当然主要原因是流韵开始准备送给哥哥的礼物了。
一个下腰的动作,一个出玲袖的力度,她尝试了不下百十遍,奈何成功的总是寥寥无几。
从夕阳西下到现在月至半空,她一刻都没有停歇,终于一抹额没有耐心地坐到了树下: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就是做不好的呢?还有十天,哥哥的生辰只有十天的,除了这两个难度高的动作外,其他的舞步我都还不怎么熟悉的。哎呀,怎么这么难啊?!不行,起来,流韵,继续,连起来再串一遍,这次把这一系列动作连贯起来吧!
想着想着她咬牙起身,绕着那棵挂着铃铛的盆栽树舞动了起来,动作很轻缓,尤其是在下腰和出袖的动作之上格外轻慢。
第一次好不容易弯下了腰,结果一激动身子一晃一头撞到了铃铛上;
第二次好不容易出袖碰到树杈时铃铛没有响了,结果收袖时绫带居然跟树杈绞到了一块;
……
第十次的时候,好不容易铃铛不怎么响了,她收袖的动作也是格外轻慢的,结果一阵脚步声让她顿时石化在了原地。
“台,台主!”流韵惶恐叫道,才想到芳主似乎暗示过她们今晚早点儿休息,别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