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景色优美云云在此不多加赘述,总之苏白看着这个清新的世界,心情好得很。她趴在猫猫背上,开始念叨:“猫猫啊,只要我们翻过这座山,过了几条河,穿几片树林,就是另一个尔虞我诈的世界了!”
猫猫不理她,继续朝前跑着。
苏白又摸了摸怀中的银票,一阵满足感涌上心头,等她杀了那个王爷,她就可以带着猫猫和狗蛋一起,开一家包子铺,买三块土地,一块土地种水稻,一块土地种青菜,还有一块土地用来养鸡。多美好的未来啊!
所以,她要尽快杀了那个渣男,为女配报仇,也不愧对于自己白白占据了她的身体。
漫长的路程就在猫猫的狼步狂奔中慢慢缩短了距离。两边的树林也是越来越稀疏,慢慢地,一条宽阔的大道开始出现在苏白的面前。路上偶尔路过三两个路人。
苏白下了狼身,用手圈住猫猫的脑袋,一人一狼就这么招摇得站定在路边。
片刻,又有一路人经过。
苏白脸上挂着笑,迎上去。
“啊——狼,狼,狼……”那路人还没狼出什么,就晕了过去。
苏白脸黑了黑,斜眼瞄着猫猫,皱眉。——唔,似乎,她应该想些办法。
她突而笑了笑,伸手从包袱里拿出两张手帕,一黑一白。这是从山寨里顺手搜刮出来的。
她诡笑着蹲在猫猫的身前,看着它:“呐,猫猫啊,你要知道,像你我这种出类拔萃的气质,必然会引起大家的围观,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低调些,谦虚些,以免众人承受不了你我的魅力与霸气,那就不太好了。”语毕,她把那块黑色的手帕,蒙住了猫猫的狼头,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猫猫眨了眨狼眼,似乎是有些疑惑。
完了之后,她又用白色的手帕,蒙住了自己的脸,打算等到了镇上,再换一块纱的。
猫猫眯了眯眼,似乎,它有些懂了。
苏白斜眼看了一眼那个晕倒在地的路人,默了默,拉着猫猫换了一个位置。
此时,又有一个行人路过。
苏白赶忙上前,看着他笑,刚要开口问,对方就一个咧跌,摔倒在了地上,战战兢兢结巴道:“别,别抢劫,我,我,没钱……”
苏白弯腰把他扶起,笑着开口:“这位小哥儿,我没有要打劫,我是想问问你,这是何地,不知如何,才能到京城去?”
那路人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原来是外地人问路,可吓死老子了,我说你这打扮也忒诡异了,哪个正常的姑娘家穿着一身黑还带蒙面罩的?!”
苏白赔笑:“小哥儿真是对不起,姑娘家第一次出远门,所以难免谨慎了些……您多包涵。”
路人又斜眼看着猫猫,更鄙视了:“连狗都要蒙上脸,你家的狗可真名贵!”
“滴答,滴答——”
苏白低头,发现猫猫狼嘴前的那一大片手帕已经被它的口水沾湿了,此时还不断向下低着唾液,一双眼睛看着这路人,目光之中满是愤怒。
“诶,什么声音?!”那路人皱眉。
“额……真不好意思,我,我,是我饿了,再流口水哩……”苏白嘴角抽搐打圆场。
那路人闻言,更鄙夷了,嫌弃伸出手:“往这条官道一直往下走,一直直下去,别拐弯,穿过几座城,就能到京城。”
苏白连连道谢,一边伸出手,把硬在原地想要把那个路人扑倒啃食的猫猫拖着一起沿着官道走。
终于再看不到那个路人了,苏白才又坐上猫猫的背上,让猫猫载着自己跑。
天渐渐黑了下来,苏白终于看到了一座小城。她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风餐露宿了。
进城找了一家客栈,将自己和猫猫安顿好,又出门买了几块面纱,这才又回到了客栈房间。
天色已经很晚了,苏白叫来水沐浴之后,又帮猫猫洗了个澡,便打开了窗户,打算吹吹冷风。猫猫的狼毛还是潮湿的,睡着也不舒服。
之前说过,苏白这张脸比起冰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只不过冰雪是脱俗的美,舞魅则是妖娆的媚,想想也该清楚,凡是女配,哪个不是妖娆多姿蛇蝎心肠的?就连苏白第一次看到自己现在这张脸的时候都不禁啧啧称奇,这么一副阴柔的脸蛋,他妈不是相当于对全世界宣告‘老娘就是一恶毒女配,小白兔速来受死’么?
但是感慨归感慨,她还是得继续吃喝拉撒,顶着这张脸过一生。
此时刚沐浴完毕,那张脸更显魅惑,她抱着猫猫的狼头,窗门打开。
而就在此时,狗血出现了。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不知美人,有何排解寂寞之良方?”突然,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就回荡在了她的房间内。
苏白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得慢慢回过头,——只见,一个面若桃花身着粉色闷骚衣襟的清俊男子,赫然出现在了房间内,坐在桌旁,手中端着一杯茶。
那模样,怎么看怎么……雷人!
“呵……”一声低笑从他唇中溢出,他看着她,挑眉:“可满意你看到的?”
——我拍死你个渣货!敢不敢换句台词!
苏白仍旧愣愣看着他,突然一声冷笑,眼神示意猫猫在窗户边别动,自己则走到桌子旁,坐下,也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回望他:“采花贼?”——反问的口吻。
“姑娘好眼神。”他嘴上这么说着,嘴中却闪过一丝诧异。
“嘁。”苏白口中发出一声不屑,随即重重一拍桌子,恨铁不成钢看着他,“选什么职业不好,你个野孩子偏偏要选采花贼?采花贼,一听就是炮灰的命!什么教主门主盟主比起采花贼不要好太多!”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个人,桃花眼,粉色衣,不是那个偷袭冰雪无数次又被冰雪的五人帮揍打无数次再无数次失败之后,终于伤心欲绝死了心的采花贼萧逸风,还会是谁?
萧逸风,啧,连名字都透着一股子让人反胃的味道。
萧逸风看着她,愣了一下,不过又很快回过神来,问道:“敢问姑娘,炮灰是何意?”
苏白耐心替他答疑解惑:“你深爱上了一个人,可那个人却永远不会喜欢你,不管你为了她付出太多,为了她受了再多伤害,你也永远走不进她的心,——这,就是炮灰!”对萧逸风来说,他的炮灰概念就是这样。
于是,非常意料之中的,萧逸风沉默了,眼中一片深沉之色,——应该是在想起自己深爱的冰雪了吧?
苏白又喝了口水,继续说教:“所以我建议你,换一份积极向上的事业,让你深爱的女子明白,当初她错过你,就是一个错误!”
萧逸风的眼中似有什么破土而出,看着她,许久才轻声回道:“那么,姑娘觉得,什么事业,才算是积极向上?”
苏白再接再厉,继续说教:“当然是做一个神秘幕后大财阀了!”
“财阀?”他一愣。
“没错!财阀,照我而言,你应该开客栈,规模越大越好,专门迎接达官贵人,显赫小姐,如此轰动的举动必然会引起你心爱之人的注意,然后,等她上门的时候,你再春/药媚/药一放,霸王弓一上,事毕之后,手中一张巨额银票朝她脸上一扔,然后你对着她这样说,咳咳,”苏白粗着嗓子,开始场景模仿,“‘一百万,我买你一夜,女人,你是我的!’而说完这句话之后!记住!你必须要再霸王硬上弓一次,这般那般,那般这般,从此以后你和她的命运就会深深得绑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苏白心中就笑开了花,这他妈简直就是古代版的《总裁,放过我》或者《总裁,不要这样好不好》!
萧逸风更加沉默了。
苏白继续烧火:“你须明白,男人,就要对女人霸气一点,硬上了,你有了她,能在她生命中抹上属于自己的一笔,若是你不上,伤悲的,只有你自己!知道这份痛的,也只有你自己!”
萧逸风看着她严肃的双眼,眼神越加深沉:“你说得对……”
话音还没消失,他已经如刚来时那般,转瞬又消失在了空气中。
苏白抱过猫猫,在床上欢乐得翻着滚,她就是要鼓动萧逸风去强x了那冰雪,没办法,谁让自己是恶毒女配,不恶毒一番,又怎么对得起作者的这个人物设定?
她从来就不是圣母,她是别人伤她一分她还之十分,别人害她十分她必还之百分的苏白。若是冰雪不出现,也许当初那王爷选择的应该会是舞魅吧?
唉……她为舞魅叹了口气。
此时夜已经很深,灭了灯,她抱着猫猫的脑袋就沉沉睡了过去。
而此时的苏白并不知道,有一天,她却也因为这番话,付出了自己的代价。
第二日,天气晴好,阳光明媚,蒙着白纱的苏白骑着蒙着黑帕的猫猫走在了通往血雨腥风的羊肠小道上。大白天的骑着猫猫走官道终究影响不好,就算说猫猫是狼狗,也必然还是会吓到一些人。所以她问来了偏路,且比起官道还能少很多路程,真是何乐而不为。
妖娆女配骑狼逆袭小白兔,——这是必然,还是偶然?
苏白笑而不语,这,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
一人一狼专心赶路,太阳从东方升到头顶,又从头顶落到西山,时间一天一天过得飞快。从一个落脚点,到下一个落脚点,陪在她身边的,只有这只混身雪白银光发亮的猫猫,苏白抚摸着它的头,——幸好,她还有猫猫。
——她真的非常庆幸。
随着距京城的路程一点点拉近,苏白的眉头也是越皱越深。因为冰雪作为女主的影响力已经随着空间的转移而慢慢凸显了出来,且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这是一座及其繁华的城。大街上各种叫卖之声不绝于缕,苏白拉着猫猫,仰头看着城门上的两个大字念道:“宣城”。
宣城,奇怪,怎么这么耳熟?
苏白想了许久,想不起来,于是作罢,甩了甩脑袋就走进了城内。
放眼望去,大街之上建筑物鳞次栉比,人群接踵摩肩,好不热闹,可惜热闹是他们的,她只想吃顿饭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她抚摸着怀中的银子,心中涌起淡淡的满足。
不理会大街上众人看着她的奇怪目光,蒙着纱的她自顾拉着猫猫在一家人来人往的大客栈前,停下。
门匾上“悦来客栈”四个镀金大字在太阳光下闪着光,苏白眯了眯眼,在‘悦来’这两字上反复度量,抱着猫猫走了进去。
那小厮看到苏白进门,一喜,再看到身旁的猫猫,那笑变得有些僵硬。
“这位小姐,可是一个人?”那小厮朝她狗腿笑。
“还有一条狗。”苏白拍了拍猫猫,又豪迈吩咐,“给老娘雅间伺候,把你们这的招牌菜都上一份,再加一只烤乳猪,我说你们速度可快点,要是饿着了老娘这狗,它可是会咬人的!”
“好,好好。”他赔笑,把苏白领上了二楼的单间。
只是,苏白刚坐下,就听到了隔壁房间内的几道猥琐声音。
男一:“那冰雪当真人如其名冰雪聪明,绝色美貌,秀外慧中,诗词更是一等一的棒!人间尤物,人间尤物啊!”——激动状。
男二:“能让凤王爷都死心踏地的女子,自然不可能是等闲之辈!”——总结陈词状。
男三:“‘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幕幕’,这般绝妙的诗句,你能想象是出自那个女子口中么,惊叹,惊叹,吾等只有羞愧无言的份,这是怎样的才情啊!”——澎湃状。
男一:“冰雪,冰雪……若是有一日,我得缘再见上她一面,我必然……死而无憾!”——感慨状。
苏白坐在包间桌子前,牙齿紧咬双手握拳,怒火已经燃烧了整个胸腔!凤王爷,凤渣男!总有一天,要用你的死心来踏地!
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
男二:“第一花魁争霸赛再过十天就要开始,整个京城地上地下赌庄都压了冰雪会赢,我们亦可前去一睹美人风姿,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念想。”——向往状。
男三:“是啊……那样的女子,有谁不爱,有谁不怜?只是吾等凡夫俗子,又哪里配得上他……”——失落状。
男一:“宣城距离京城已经不远,希望还能再能看到冰雪的芳姿才好。”——担心状。
苏白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咽喉口,凭什么连她吃顿饭的时间都他妈要听冰雪爱慕者对冰雪的谈论与研究,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猫猫匍匐在她身边,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愤怒,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
苏白恢复了一丝理智,伸手抚摸猫猫的毛发。
此时,门口动静响起,店小二进门,把饭菜都上了桌。
她只好化悲愤于食量,拿刀割下烤乳猪的一整只猪腿,拎着就狠狠啃咬了起来,目光之中杀气凛然!
店小二虎躯一震,赶忙上齐了菜就脚步踉跄退了出去。
一顿饭,吃得苏白一肚子火。
夜晚降临,苏白决定出去街上逛逛,她还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古代的夜景哩。
灯火辉煌相辉映,小吃摊贩徐徐往上冒着热气,红男绿女互表衷肠,佳人才子相互切磋,好一副国泰民安景。
苏白走在前,猫猫跟在身边,看着这一幕幕和谐的景象心中也颇是宁静。
只是,苏白的脚步突然一顿,随即她的头皮开始发麻,怒火又蹭得上来了。
只听远处花船上,丝竹之声不绝于缕,若苏白是一个不知情的的穿越者,那么此时的她一定会欢呼跳跃着爬上那条花船然后兴奋难抑得问老鸨这首歌是谁传出来的,可惜,很可惜,她知道所有的剧情,所有她现在感受到的只有一阵阵反胃以及那滚滚的天雷漫天呼啸而来。
这种走在古代大马路上突然听到《水调歌头》的感觉就和你在大街上逛街突然出现一个人身穿古装对你说‘大胆刁民,还不跪下’一样的惊悚与震惊,——不,是更惊悚,更震惊!
所以,苏白只好强忍下自己的怒火,毅然转身,打算回房睡觉。
可惜,周围的围观群众并不打算放过她。
“冰雪姑娘好文采,写出这般绝妙的歌,真正是一绝世妙人儿!”女一。
“如今我宣城已经将冰雪姐姐视作恩人,若不是她,当初皇上和王爷也不会到来,那么我宣城也就不会发展发达成如今这般模样!”女二。
“如今冰雪姑娘爱慕者众多,却不知到了最后,会花落谁家?”女三。
……
讨论声不断,嬉笑声起伏。
苏白则一拍脑袋,——终于记起来了,怪不得她会觉得宣城这名字如此熟悉,在原文中,冰雪刚穿越过来的地点,就是在这宣城,她刚穿到古代无依无靠所以只好去青楼卖艺做花魁,一首《水调歌头》名扬了整个天下,从而引来了王爷皇上等等一干大人物聚集到了宣城来,至此宣城这座城借助着‘穿越女必火’这条真理,一举成为了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城,为国家的发展与进步贡献了自己的光和热,而其中,穿越女的功劳功不可没!——这,就是一代青楼卖艺穿越女冰雪的血泪长成史,这是心的呼唤,这是爱的贡献,这是历史的转折点!冰雪是朵好姑娘,宣城人民都爱她……!
苏白铁青着脸,险些因为脑部充血而晕倒在地,任由猫猫将他驼回了房里。
第二日清晨,苏白站在窗户边眺望着这座城,抚摸上自己的脸,突然笑了,俯身在猫猫面前,挑眉,口气颇诡异:“猫猫啊,今日咱们先别赶路,我带你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