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明位居水帝港风刃军副统领一职,依照军例自有一处别院,并侍从数名。此处别院位置偏颇,倒也掩盖了冷月明的行踪。
来不及休息用膳,冷月明已按捺不住对祭灵之法的渴求,搜遍林千行全身,祭灵残卷虽未发现,却意外的搜出了墨离的绝笔。
汨罗客辞别之时,顺手带走了祭灵残卷,毕竟林千行已经修习了入门篇,了无大碍,倒是汨罗客分别时一语中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祭灵残卷还是我代为保管较好。”直到此时,他才知道汨罗客思虑颇远。
林千行心中大急,一阵挣扎。墨离的绝笔信虽无甚内容,所写不过病千秋之事,在林千行看来,却是以命相托,自然心中急切。
不料那绝笔信经过数次海水浸泡,已是模糊不清,团团墨迹不能分辨。林千行在龟岛上修行之后,就再也没有打开看过。当下一看,也愣在当场。
冷月明暗观林千行反应,见他反应如此激烈,如获至宝,灵印封闭间关,然后便待在一旁细看起来。
然而,团团墨迹,横竖看不明白,心中不明所以,拿捏不定,将那书信塞到林千行眼前:“说,这功法怎么看?”
林千行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冷月明心中懊恼,一股灵力澎湃无比,瞬间拍入林千行灵海。
林千行灵海顿受冲击,站立不稳,倒在地上,一丝鲜血从嘴角缓缓渗出。
冷月明摔门而出:“小子,留你一条性命,明天最好给我个解释。”
一夜无话。
次日,冷月明依旧来逼问祭灵之法。林千行照例默不回应。
冷月明急怒之下,又开始动用灵力摧残林千行。这次手法却与昨日不同,灵力分为三股,一左一右沿着双臂灌入,从玉汝、间关至臂弯、指尖,剩余一股直逼灵海。
灵力在林千行体内行进缓慢,破开的却都是以前灵力未曾走过的经络。
或者,从驭灵师的角度来说,林千行的灵力之脉都是闭塞的,已通的经络走的自然是祭灵功法脉络。
这一切,冷月明自是不知,却以为林千行功法特异,不断催动灵力渡入林千行体内。
这过程极为痛苦,林千行全身青筋暴起,然而,因祸得福,被冷月明给他贯通了驭灵脉络。
从冷月明看来,林千行已然青筋暴起,痛不欲生,已到崩溃边缘,于是,灵力不断加大,顺着经络源源不断渡入林千行体内。
那灵力顺着间关来到手掌的小灵海时,疼痛已经大为降低,毕竟经络贯通后,灵力不断拓宽、冲刷着筋络,然后,一点点汇入双掌的小灵海中。
而那冲向额头的灵力,竟然被火云纹尽数吸收,那一抹红色愈加鲜艳起来。汨罗客施加的那道封印,却依旧完整如初。
冷月明大为奇怪,自己灵力渡入越多,林千行的痛苦反而越来越小,看来这祭灵之法果真神奇。
他不知道的是,若不是林千行误打误撞借助祭灵之法在双掌开辟小灵海,恐怕此刻早已双臂爆裂而亡。
冷月明当下收敛心神,灵力缓缓收回,随手封了林千行间关处,信步走出房间,沉默不语。
如是过了数日,灵力拷问之法再无效用,那少年似乎对灵力入体极为享受,脸上竟无一丝痛苦。
冷月明心中郁闷,也曾使用鞭刑拷打,然而同样,了无收效。
无计可施之下,冷月明决定换个手法。
黑夜无眠,全身捆绑的林千行被冷月明封了间关,带到港口,两人乘着冲舟,竟是直往开岛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冷月明将船停靠在巨像脚下,两人摸黑登上开岛。
黑夜中,喧嚣已沉寂下来,唯有水帝像的双瞳如同黑暗中的火炬,给远航的人们指引着方向。
推搡着林千行左拐右拐,顺着巨像往下,下面竟然还有巨大的空间。
两人继续下行,隐隐已到海面之下,地面越来越潮湿,不时有贝壳、海星从脚边滑过。
再往下行走约莫一刻钟,林千行估计已到海面数丈以下。
空气开始变的沉闷起来,咸味充斥着鼻孔,似乎有无尽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人有浓郁的窒息之感。
终于,两人停了下来,面前是一座巨大的监狱,那监狱依势而成,在石壁上掏出一座山洞,便是一间牢房,算是因地制宜的典范。
冷月明选了最靠里的一座山洞,将林千行推入其中。
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去,带着一丝丝侥幸和恐惧,不知道是不是洞窟太大的原因,他的声音似乎有一丝丝颤抖:“十天后此时,我还会再来这里,你到时候想通了告诉我,我带你出去。”
山洞内面积狭小,仅够一人平躺,其中黑暗无比,四周彷佛有无尽的浓雾,那黏稠的黑暗挥之不去,让林千行第一次生出恐惧之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有一丝光亮映入监狱,原来是海面上旭日出生,阳光顽强的透过海面,给这深埋海底的监牢带来一丝光明。
林千行趴在洞口的栅栏上,环顾四周,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周遭只有一个硕大的山洞,然后方圆数丈再无山洞,外围靠近入口的地方,山洞才依次密集了起来。
林千行盯着那硕大山洞的黝黑洞口,心中忍不住在想:“那其中到底关押着什么?竟然让监狱的建造者也避之不及。”
正思索间,一个身影出现在入口处。
林千行凝神一看,却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