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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10月31日

这一天是周四。上午,程酱就跟阿刃约好,两人都早点结束当天的论文安排,下午一起到阿刃家做饭。

距离亮亮(真名:磊小任)的被害已经过去快十天了,大家似乎已经稍微淡忘这事,开始继续好好生活了。

不过,正在中午的时候,理查德警官那边还是传来了消息。

程酱收到芙蕾的消息,赶到MOC的时候,理查德警官已经从MOC离开了。毕竟云老师是亮亮生前的老板,已经算是跟他最亲近的人了,所以有什么消息警方都第一时间告诉MOC.

程酱一进门,就直奔云老师的里间。芙蕾也正在那里,秀眉紧蹙,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帅气的大男生,是大志。

“我刚好过来喝喝咖啡,没想到警察就来了,那个警察之前也找过我,所以今天也叫我一起听听。”大志向程酱点点头。

程酱嗯了一声,问道:“警察怎么说?有新消息吗?”

“有两个消息。第一个消息是,亮亮的真实身份还没有找到,似乎在英国的‘磊小任’这个名字很多,要通过签证中心一一排查;而找国内的签证中心查询出国人员信息的话,就更耗时间了。”

原来如此,看来亮亮的身份秘密一时半会儿还是没法知道。

“第二个消息是,看来秦楠真的不是凶手。”云老师字斟句酌地说道。

“啊?已经找到他了吗?”

云老师示意芙蕾接着说。

“嗯哪,警察找到了那个孬种小少爷,原来他躲在高地的天空岛那边的一幢小别墅里,好不容易才找到。”芙蕾的语气中充满鄙视,“据说审讯他的时候他吓得直打哆嗦,话都说不清,只知道叫警察找他叔叔,真是个没本事的败家子。”

“你说重点。”云老师皱了皱眉。

芙蕾哼了一声,双腿交叉站着,继续说道:“亮亮被害的那天晚上,这个蠢货跟他的几个小跟班一起在脱衣舞酒吧喝得烂醉,有酒保和舞娘的证词,他没有说谎。”

果然。程酱默默想道。

“真是个蠢才,明明不是自己干的,还要跑去躲起来,简直是胆小鬼,这个‘龙纹帮’以后看来也没什么希望了。”芙蕾嘴上不饶人。

“行了,积点口德。秦楠得罪了你,龙纹帮可没有,他们可是个不错的社团。”云老师正色道。

“什么社团,就是个小帮会嘛。”芙蕾不服,背着手走了出去,今天她穿的又是日系的水手服,背影清凉可人,“程酱,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程酱望了望云老师和大志,然后跟了过去。

在一楼大厅的一角,芙蕾悄声说道:“程酱,我有点害怕。”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怎么了?”

“前两天,好像有人进过我家。”芙蕾难得有这种楚楚动人的时候。

“小偷吗?报警了吗?”

“不知道,好像没丢什么东西,但是,有的地方明显是被翻动过的,肯定有人进来过......”

“你的钥匙有备用的吗?有人知道吗?”

“没有,我就一把钥匙,平时都放在身上,上班的时候也是存在工作间里,从来没丢过。”

“......”程酱突然若有所思。

“怎么了?”芙蕾问道。

“不,没什么。”程酱摇摇头,“算了,不用太担心,我觉得实在不行跟云老师说一下,他应该对这些事情有经验。”

“嗯...哼!算了,谁要找他,老是说我,完全把自己当老板了!”芙蕾似乎又恢复了正常状态。

云老师可不就是你老板吗。

程酱知道,芙蕾中学还没毕业就已经来MOC上班了,对云老师可能会有一种亦师亦友亦父的感觉吧,不过就算真是这样,芙蕾这种性格也不可能承认。

两人说完之后,程酱来到云老师的里间,把晚上的假请了,云老师豪爽地答应了。然后跟大志打了个招呼,程酱就离开了MOC.

其实,刚才芙蕾的话让程酱很在意。

也是前两天,程酱感觉有人进过自己的家。也是有翻过东西,但又什么都没丢。

有自己房间备用钥匙的只有阿刃。程酱侧面问过阿刃,她并没有单独去过。

本来这事程酱都快忘了,但刚才芙蕾这一说,不由得让他重视起来。

会跟亮亮被杀有关吗?应该没关系才对,别说自己跟亮亮绝没有半点特别的关系,就是芙蕾也只不过跟他好过几天而已,前女友都算不上。那云老师呢?作为老板,他可能知道得多一点?不过这么想也实在没根据,云老师跟警察说过并不了解亮亮,而云老师从来不说谎话。

想了半天不得要领,这时程酱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威弗利火车站南门了。

今天的路线跟平时不同,出了MOC之后是向下走,长楼梯的尽头就是火车站南门。这附近有一个精品礼品店,不是游客光顾的那种,而是当地人喜欢来的好店子。

程酱打算去挑选一个礼物。

挑选礼物时,程酱心情很忐忑,不是担心阿刃不喜欢,而是在担心将要知道的秘密,以及之后的发展。

其实,就算阿刃真有一个深爱了多年的前男友,程酱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如果她说自己还是忘不了他,要跟自己分开,那就很难接受了。

不过,无论结局如何,都要照顾好她,尽好一个男朋友的责任。老板娘也是这么说的。

也许自己真的爱上了阿刃,程酱这么想着。

最终,程酱用一个月的打工薪水,买了一个仿古的宫廷八音盒作为礼物。

——————————

把包好的礼物提在手里,离开礼品店,程酱打算走穿过威弗利火车站的路线。从南门进再从北门出,正好就能到达王子街,这样比走南北桥街更节省时间。

程酱从火车站南门进入后,就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部分是乘客,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来参观火车站的游客,从拍照与否大概能够区分。

爱丁堡的威弗利火车站久负盛名,除了因为它华丽的蒸汽时代风格,还因为偌大的火车站天顶全是透明的玻璃穹顶,不少电影都喜欢到这里取景。据说还有一部苏格兰著名的小说与火车站同名。

穿过像是《哈利波特》里的魔法火车站台的威弗利站,程酱从北口来到王子街。

从出站口回看的话,威弗利站俨然是一块巨大的水晶镶嵌在王子街与旧镇之间的下沉地表上,北桥飞跨其上,让童话世界般的爱丁堡更加如梦似幻。

程酱借着景色调整心情,希望度过一个完美的夜晚。

拎着礼物正要过街,程酱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前方走过,进入了自己刚刚出来的火车站口。

敦实的身材,大大的眼镜,正是孙滨。

孙滨走得很快,表情严肃,甚至感觉不太开心,程酱便打消了叫住他打招呼的念头,只是心想他应该是住在爱大位于旧镇的宿舍里,而不住在新镇的阿刃家的方向。

——————————

很快,程酱来到了阿刃楼下。

时间还比较早,程酱想了想,便在楼下的入口处给阿刃拨了一个电话,想问问她到家了没,需不需要自己再去买点晚餐的食材、酒水什么的。

电话接通了,但是挺长时间没人接。说不定正提着东西往家走,手滕不开或者压根就没听到。想到这儿程酱转身看了看外面的大路,并没有阿刃的影子,甚至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正在这时,电话突然接通了。

电话里传来阿刃的声音,像是打招呼般地“嗯”了一声。

“嗨,你到家了吗?我到楼下了,要买点什么东西上来吗?”

电话里又传来阿刃“嗯嗯”的声音,但是很轻微,显得有气无力的。

“怎么了?生病了吗?我马上上来。”程酱立刻走到电梯口,看到两个电梯都在六层和七层,阿刃家在四层,等电梯来回还不如自己爬楼梯来得快,于是快步走向楼梯间。

很快,程酱就走到了三层,这时候好像听到楼上传来电梯“叮”的声音。

等他来到四层的时候,电话还没有断,但是那头的阿刃一直都没有再说话。

在拐角进入阿刃的房间所在的通道的时候,程酱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于是他加快脚步转了过去。

眼前的一幕让程酱崩溃———

阿刃扑倒在门口的地上,一只手攥着手机,另一只手拿着钥匙,像是正要开门。

她身边散落着一些东西。一个Tesco的大购物袋,里面散落出蔬菜、水果和蛋糕;穿着袜子的脚边是两只平时穿的短靴,像是奔跑太急自己踩掉了。

而她的后背上,赫然插着一柄刀,鲜血汩汩流出,浸湿了她的衣服,还在一滴滴地流到地面上......

程酱手上的礼品袋“扑通”一声掉到地上,八音盒从里面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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