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那张全无任何表情的俊脸,火如歌在他旁边支起胳膊,正欲将他那张脸看的更仔细时慕容珩却突然睁开了双眼。
毫无预兆的四目相对让两人猝不及防,却并没有因此而将视线挪动分毫。
房间内烛光浮动,在床帏上映照出两人毫无任何规则可言的黑影。
怔怔的盯住慕容珩那张魅惑狂狷的脸,火如歌不可抑制的吞了口口水。而就在此时,慕容珩却突然抬起了手臂。猛的闭起双眼,火如歌稍稍朝后缩了缩身子,却在良久之后也没有发现慕容珩有任何不轨行为。
重新掀起眼皮,她看到慕容珩的一只手臂平摊在自己身后,而就在此时,耳边响起了他那低沉且极富磁性的声音:“过来。”
闻声,火如歌的身子稍稍僵了僵,她的目光在慕容珩的俊脸和手臂上来回游移了一阵,终究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直到他不耐烦的将她拉倒在怀中,她才猛的从方才一瞬的惊怔情绪中反应过来。
慕容珩修长的手指在火如歌满是碎发的耳鬓边来回摩挲着,像是在抚摸一只听话的猫。
先前那种莫名产生的灼热感再次燃烧在肺腑内,他收紧手臂,在内心深处搜寻着那种莫名情绪的根本来源。
他对她,似乎有着一种近乎本能般的冲动,每每当她靠近时,他体内都会燃烧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燥热。这种情绪让他在不解的同时,有一种淡淡的愤怒。
无论何事,他都不希望自己是受制于人的那一个。
权利也好,感情也好,他永远都只能是主导,而现在,火如歌却成了他生命力唯一的例外。
仰面向上躺在慕容珩的手臂上,火如歌在闭上眼睛许久之后很苦逼很苦逼的发现,她失眠了。
而就在她刚刚在心底确认了这个结论时,耳边却响起了一个几不可闻的低沉语调。
“睡不着?”
“睡不着。”
同样的三个字经过不同的两人说出口,从疑问句变成了陈述句。火如歌动了动身子,朝慕容珩的方向转过头。却看到他依旧闭合着双眼,没有一点清醒着的迹象。
梦话?
这是火如歌的第一个反应,但很快便被慕容珩转过来的目光给生生打击到体无完肤。
“你没睡啊!”猛的惊坐起来,火如歌美目瞪圆,一瞬不瞬的盯着慕容珩那张好看的几乎连她自己都会产生嫉妒之心的脸。
轻描淡写的在她身上淡淡扫视了一眼,慕容珩抽回原本放置在火如歌脑后的手臂,继而盯着床帏戏谑开口:“你连鬼魂都不怕,怎么还怕本王么?”
“怕?我才不怕你!”几乎是斩钉截铁的脱口而出,火如歌刚说完,便发现慕容珩似乎正以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自己。看着那目光,她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己被大尾巴狼盯上的错觉。
“不怕,那怎么失眠了?”
“我……我这是激动,可以趁你睡着的时候逃跑!”刚说完,火如歌当即发现,她真是一步一个脚印的朝慕容珩设下的圈套里跳了,还跳的特起劲。
蓦地,就在她还沉浸在想要一头撞死在豆腐里的苦闷中时,身旁之人突然坐起身,看向她的神色里染着一抹令人费解的低迷。
“你,就这么想从本王身边逃走么?”
伴随慕容珩一句低沉的语调,两人身后的烛光突然在狠狠的跳动了一下之后在沉默中熄灭。
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火如歌看不到慕容珩的神情,可他那句话却好似在她脑中产生了无限回音般,让她心底莫名一痛。
这一刻,她几乎是暗暗庆幸,好在她没有看到慕容珩说出那番话时的神情,否则,她可以肯定她绝对没有足够的定力去面对那双宛如深潭般,只一眼便能令人彻底沦陷的眼睛。
“想,当然想!”短暂的沉默后,漆黑的房间里响起了一个笃定的女声,而那清冽低沉的男声却在许久之后方才缓缓响起。
“本王说过,无论你上天还是入地,本王都不会放过你。就是下地狱,本王也会化作厉鬼,追你至阴曹地府。”猛的将火如歌拽进怀中,慕容珩的语气里溢满了灼烫的怒火,似乎能将人连灵魂也一并燃烧殆尽。
“慕容珩……你真是冥顽不灵……”
“因为你是个可恨的女人。”低沉语气里蒙着的是冰冷的怒火,慕容珩当即翻身压在了火如歌身上,毫不留情的咬住了她的双唇。
与以往那带着戏谑与嘲讽的吻不同,此刻的吻更像是一种沉冷至极限的惩罚。
唇瓣上传来无以复加的疼痛,火如歌狠狠的给了慕容珩一个头槌,可后者却并没有任何松口的意思。反倒是变本加厉。
火如歌顿时生了一身的冷汗,却发觉现在的她在发狂的慕容珩面前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
蓦地,就在此时,慕容珩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取而代之以巨大的力道将她揉进怀中,好似突然泄了气般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倾覆在她纤细的身子骨上,半天也没有动。
火如歌怔住了,就连原本拼命抵在胸前的双手也在一瞬变得松弛了下去。她听着自己正处于极度疯狂状态中的心跳,一时间,竟忘记了嘴唇上传来的疼痛。
感觉到身下之人似乎正在从僵硬逐渐转变为柔软,慕容珩心中刚刚恢复了少许的理智再次被怒火烧灼了起来,却还是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修长的手指抚过火如歌唇瓣上粘腻的鲜血,尽管慕容珩看不到那红的耀眼夺目的颜色,但他却在她口中很清楚的感受到了那红色的味道。就像她本人一样,明明有着那般刺目的颜色,却腥甜的令人无法触碰。
在布佬族腹地内见到慕容明月并不令他感到意外,包括火芸秀在内,他都了如指掌。唯一失算的是,她们的速度比想象中的要更快,简直就像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推动一般,令人心生疑窦。
以慕容明月作为试探他的幌子,这种手段虽算不上高明,却也有足够的力度。至少,那人已经明确的表达出了他那毫不掩饰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