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正当两人争论不休时，那个扎着双团子发髻的侍女恭恭敬敬的邀道：“两位久等了，里边请吧。”
“哟，你小家伙的面子还挺大。”鹤老背着手，哼哼唧唧了两声就是不愿挪步子，月初寒早就等不及了，拖着他也要往里去，“老头！哦不，鹤老，鹤老！你的能耐是叫仙界的神仙也只有羡慕的份。古语曾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好人有好报，定能得个圣手神医的称号。何况您对什么千奇百怪的灵药都深有研究，就当尽您之能，悬壶济世嘛！”</p>
<p>月初寒一个劲地夸着，嘴都快瓢了。</p>
<p>“这话我爱听，老夫勉为其难地帮你一次，就这一次。”鹤老刀子嘴豆腐心，当然选择迁就她。</p>
<p>偏门内，鹤冰一刻不敢松懈，仗着血脉深厚，他能暂时控制寒毒的蔓延，可此消彼长之下，他也撑不住太长时间了。</p>
<p>“他们来了。”那侍女面子上对月初寒他们二人规矩客套，实际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比自己还穿得破烂的家伙，说话因此轻慢了些。</p>
<p>自打月初寒进门，鹤芙漪的脸色就暗了下来，一位他族灵女来到鹤灵族，目的不明，故需多加留意。</p>
<p>“你们是有何事？”鹤芙漪凝神问道。</p>
<p>鹤冰从余光中看到了鹤老，不由皱起了眉头。</p>
<p>月初寒微屈身行了一礼，沉声道：“我们来救人。”</p>
<p>她看得出来，鹤芙漪对他们并不友善。</p>
<p>莫非自己曾得罪过她不成？</p>
<p>好在鹤芙漪没有阻拦的意思，只向身边的小厮招了招手，将两株灵药亮了出来，再把自认为可行的方法阐述了一遍。</p>
<p>“寒旋根不够。”鹤老即刻下了论断。</p>
<p>鹤茗匆促地踏进了门，一脸悔恨，低声下气地应道：“这儿还有一株。”</p>
<p>交出灵药后，她转身偷偷抹干了泪，径直回了祭祀台。</p>
<p>鹤老细致察看了灵药的品质，微微颔首，大步走到了女孩塌边，右手食指中指相并，轻点住她的手腕内侧，凛然说道：“霜儿，火薏兰二十铢，寒旋根三十铢，铜匕，速取。”</p>
<p>而后，他凝思静气，与鹤冰做出了同样的手势，再极力运转血脉之力，猛然出手道：“我二人合力，绝不可助长寒毒一分，亦不可再压制，如若逃过此劫，她便能安然无恙。”</p>
<p>鹤冰对此举并不领情，他自认还能再扛一会，根本无需鹤老插手。</p>
<p>月初寒未有耽误怠慢，即刻手持一匕，捏住寒旋根叶，一刀割成两段，关于这质量的把控之法，可都来自于这几月鹤老“悉心”教诲。</p>
<p>她已经记不清因这度量之事被鹤老的破扇敲了多少次了，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也算是练成了这本事。</p>
<p>“你真的有把握？”一个孩子如此草草了事，鹤芙漪着实难以信托。</p>
<p>月初寒不予回答，一心只在火薏兰上。她先是截下一匹宽叶，再握匕切下一缕老根，两指夹住其茎，提在手上试了试，方才罢手。</p>
<p>“莫急，她定然不会做无把握之事。”鹤冰硬是从牙缝憋出了这句话。</p>
<p>灵主既出言，鹤芙漪只得闭口不谈了。</p>
<p>眼瞧着月初寒计量完毕，鹤老便接过话去：“灵女，劳您差人把此药一共煎煮一刻钟。主，您已是体虚，如今必须休息，还是让老夫独自来吧。”</p>
<p>“我好得很，无事。”鹤冰甚是倔强，即使头晕了起来，仍愿继续坚持。</p>
<p>他不心疼自己无事，月初寒是目睹了他如何舍血救命的，只需做合算，他为压制寒毒所耗的时间起码也是两个时辰了。</p>
<p>月初寒眼眶一热，口中泛起苦来，“你下来，停手！”她捉急难耐，就差没亲自将他揪下来了。</p>
<p>见她欲要落泪，鹤冰不得有些动摇了，他凝视着颤抖的手，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准备好，我要收手了。”</p>
<p>“三。”</p>
<p>“二！”</p>
<p>“一！”</p>
<p>鹤老双手猛然前推，变掌为指，悉力向那女孩注入血脉之力。鹤冰则正襟危坐，缓缓收回血脉之力，稳住自己的气息。</p>
<p>现在，决定女孩的性命的只在那灵药上了。</p>
<p>或化灰而亡，或枯木逢春。</p>
<p>一刻后，屋中人终于等来了那碗汤药。</p>
<p>“霜儿，喂她服下。”争分夺秒，这是鹤老的一贯作风。</p>
<p>鹤芙漪屏住呼吸，默默伫立一旁，月初寒则从侍女手中端过陶碗去，手秉汤匙，舀上了一小勺，撬开了女孩的双唇，慢慢将汤送下了她的喉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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