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30夜巡犯一声长哨,大家迅速穿好衣服,在两排站好等候点名,警官点名完毕后打开小组门和阳台门,大家开始洗漱和整理内务,下铺在床上叠被子,上铺的在桌子上面弄,桌子只有三张,上铺上的其他人就开始去洗漱,期间小组轮流去上厕所。整理好后就到了早餐时间,其他人两边站好,三个人到外面取回饭菜,然后组长分发一份份传递到桌子上,早餐也不错,有鸡蛋、肉包子、稀饭,比起什锦菜简直是太棒了。
早餐结束,上午先是监区长训话,讲了两个多小时,流程、规章、注意事项再重复了一遍,留给方山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反复强调的一句话:“做个聪明人,你们早点减刑出去,我们寻求个黯淡!”这种话方山自然明白,自小离家独立的生存经验就告诉他:斗则两败俱伤,只有寻求双赢对自己才有好处,损人不利己的做法是万万不可取的。
训话完毕后带回小组学习整理内务,在监狱无非就两点:出门看队列,进门看内务。内务中叠被子就是基本功,组长潘英杰是监区被子叠的最好的,回到小组组长就开始展示他的神功了,监狱被子折叠方式与部队有些不同,部队是先将被子折成三折,监狱是折四折,然后再折成豆腐块。折四折是基础,先两边卷四分之一,用胳膊肘或凳子磨把棱边磨出来,然后再折起来用手把里面顶顺,用胳膊肘或凳子磨把第二条棱边磨出来,这样里边实在,外边棱边分明。
被子磨好后就是折叠了,先以一臂加一拳确定第一道折叠线,然后双手压出条印,接下来按条印用手捏起来把印子弄的更明显,再把被子折叠过去,折叠好后进行修边,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另外三指压在被子上面,把直角边线修出来。然后折叠被子另一端,用同样的方法把内测边修一下,然后把上边线修成直角。直角修好后双收在被子中间压出条形,用刚才同样的手法,中间的注意条形要深一些,然后双手一上一下把被子快速叠过去,然后被子放在床中间,把上边线用手指压住,沿着一端拉直。把褶皱修直然后被子前端边线修整,多的地方用手指向被子里塞。
十来分钟后一个标准的豆腐块就展现在面前,组长强调被子三分折七分整后,大家就开始动手干起来了,由于床上地方有限,就把大厅的地拖干净,把被子铺在地上直接开干。一个上午的磨练之后,领悟能力好的已经把被子收拾得有模有样了,方山动手能力不是太好,组长说:“上次碰到一个大学不会叠被子,这次又遇上一个。”
但是组长没有责备他,反而更加耐心的去教他,下午时还更换了一条印子已经折叠出来的被子给方山,方山不明白组长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直到晚上同组长聊天时这才知道。新犯一进来判决书就要交给组长登记信息,方山的家就在组长开的公司旁边,两人一聊就熟识了起来,组长以前在红联开有公司,北仑是港口组长就想建一个大型停车场,苦于没有资金,就用厂房、房子、车子抵押贷款,为了贷更多的资金,就用原证件伪造新证件分别在另外几家银行再贷一次,后来几家银行一审计就发现了,此时他已经贷了1.4亿。
当时以诈骗逮捕,但在进驻查账时发现资金都还在帐上面,加上认罪态度好,政府接管后就以伪造国家证件罪判了五年半,入监结束后到生产监狱太苦,就让家里人的活动调回来到负责入监教育的十分管管新犯。监狱管理局、总监狱、分监狱办的都有自己的报纸,监区还有黑板报,服刑人员写稿被采用的话就有2分-0.5分不等的加分,按25分减一个月,写好一篇文章最多就能减3天,方山双学位中有一个是新闻传播,所以在入监一期教育的主要任务就是给组长写稿子,当然组长对他也很好,惹得其他人很是眼红。
第二天的主要任务折被子练了一天后,大家就开始熟悉了起来,晚上就寝躺在床上就天南海北的开始聊起来,先是聊自己的案子,然后就是各个城市的风土人情,因为吃的好,监狱文明管理中没有想象的那么恐怖,大家心情都还算放的开。开心的表面之后是漫长的刑期,以及家中各种各样的问题,聊天开心结束后,入睡时很多人就睡不着了,在随后的几年中方山很少能听到有人打呼噜,听得最多的就是半夜的叹息声和翻床声。一方面是因为压力,但凡是思维正常或有点良知的人都不可能安心;另一方面为了监管安全,无论是看守所还是监狱晚上都不熄灯,巨大的荧光灯很容易就将人晃醒,而且长期照射不会有黑色素,每个罪犯看起来都很白,不是白里透红的白,而是苍白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