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宁波下了几场大雪,又连续阴雨,方山每天都要在红联的渡口路上走上几遍,一次次的的询问房产中介,几天后他绝望了,知道这道坎自己是过不去了。
1月17日丹丹表弟结婚,自己答应回去帮忙迎亲,丹丹哥哥的钱催了好几次了,已经有些不高兴了,这次过年回去无论如何是要还的,方山就这样如同一具空壳一样在小区晃荡,这时一辆奥迪A6从身边经过,溅了他一生,寒夜的凉意本来对于方山来说已经麻木,但是这次不一样。
开车的小伙子方山认识,姓王,就住在楼下,女朋友也很漂亮,一看就知道是富二代,想起自己忍着病痛读书、暑假烈日卖西瓜挣学费、一件军大衣在办公室过一周、为了博取领导的青睐喝的胆汁都吐出来……自己辛苦的目的无非是想走出小山村,在城市里过得好一点,而这一切一下子都烟消云散。
房子是给妻儿庇护的港湾,决不能让银行收回去;孩子生下来要吃奶粉、上学,妻子生产自己责无旁贷;可是这个人却生来就拥有了这一切,还溅了自己一生水,眼前的恨意一下子就被放大了,大脑亦随之短路。1月15日早上,方山就来到楼下,用楼梯口的门板挡住的走廊上的监控,然后敲开房门,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小王求饶后,方山让小王把钱拿出来。
小王没有身上钱,就打电话向父亲要钱,当小王一声:“爸爸”出口时,方山想着自己马上也要成为父亲了,脑子顿时就清醒了,跟小王说了很多好话,还给他倒了一杯水,求得小王的原谅后,然后清理了痕迹就匆忙离开了。
可是时光不可逆转,电话的那一头小王的父亲,已经报警,绑架是大案,应急响应警察很快就来了。但这些方山并不知道,回到楼上在家里呆了半天后,晚上就回老家参加了婚礼,丹丹即将生产,哥哥也没有逼着追债,腊月二十四,丹丹给方山生了一个儿子,三斤七两,着实让全家高兴了一番。
在家坐月子时,因为丹丹喜欢清淡吃不惯母亲做的油腻食物,可母亲坚持说这是为丹丹好,争吵了好几次后无奈之下方山就自己负责起丹丹的饮食起来;同时儿子也是自己亲自带,2012年的冬天特别冷,有时方山一晚就起来六七次给儿子换尿不湿、洗屁股。母亲见都不听自己的,索性就不管了,正月十二母亲去对面吃酒席,方山去厨房做饭时发现连一片菜叶都没有了,只住了一点米酒给丹丹吃,晚上回来方山不高心责备了一下母亲,结果母亲反倒把方山说了一顿,父亲也在一旁帮腔说:“你自己不会弄啊?”
第二天家里香菇接种,母亲盛了一晚饭上来,但是是冷的,丹丹大发脾气,方山忍不住了说:“孩子什么都是自己带,你怎么连做点饭都不愿意?”母亲大怒:“你自己的孩子还要我来带吗?”丹丹听到后连忙下来问母亲到底是什么意思?母亲一件人多脸上挂不住,就上楼来,丹丹生气不开门,母亲就开始闹起来,先是我给你们跪下来怎么样,然后又是你们要是要我的命我就从这跳下去,众人拉开后才稍微平息,但是方山和丹丹的心已经伤到冰点。
孩子满月后方山准备返回宁波去工作挣钱,这时接到原来公司办公室桑桑的电话,说是有警察再问方山的情况,方山一想,立即打电话到小港派出所、社区警务室,以及原公司所在派出所,但表示都不清楚情况。开春后,天气暖和起来,孩子也好哄多了,方山就告别了妻儿,返回了宁波,于是就有了本卷第一章开头的那一幕。
房山讲完事情,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时那位副所长过来拍了拍方山的肩膀说:“一切都会过去的!”晚上的大雨继续滂泼着,方山心里却平静了很多,又一位陌生的警官进来拿着《刑事拘留通知书》让签字,也安慰了方山一番。第二天指认现场,方山吐得痛快,警官们也随和没有给方山戴手铐,而且他们也着便装,回来后又呆了半天,然后就准备移交看守所了,让方山打电话给家里送生活用品。
电话一接通,方山叫了一声:“爸爸!”父亲在那头责备方山为什么几天一直不接电话,方山说:“我被派出所逮了!”然后就是警官交代要送些什么,以及关在哪里,方山知道家里已经乱成一片了!